捋一捋八王之乱||~56~矫诏伐齐(二)
李含离开洛阳后,一路向西,马不停蹄,到达河间王府时,已是深夜。风尘仆仆的李含翻身下马,告诉门阍,自己来自洛阳,受密诏要面见河间王。门阍不敢怠慢,急忙入内通禀。不久,府门打开,李含闪身而入,见到了河间王。
落座之后,李含直接说明了来意:司马冏在乱政,自己受了皇帝密诏,令河间王入京勤王。
密诏?惠帝即位以来政变不断,密诏早就失去了应有的神秘和权威,不过是一纸空文而已。有没有密诏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没有这个实力来奉诏。换言之,一旦对司马冏宣战,能否获胜取决于列王的态度,最主要的就是成都王司马颖和长沙王司马乂的态度。
听李含说完,河间王漠然以对,不置可否。河间王司马颙只是疏族,而成都王司马颖和长沙王司马乂则是皇族的血亲,现在齐王乱政,皇室血亲尚且按兵不动,疏族却抢先出手,有点越俎代庖的意味了。
李含心思缜密,一路奔波,身体虽然劳累,脑子却没停。到河间王府前,他已经想好了一个完整的复仇计划。李含想借河间王之手杀掉皇甫商,但是河间王不可能为了他去得罪关中望族,想要说动河间王,必须给他足够大的诱惑。要想一个人变节,无外乎几个因素,个人、家庭、金钱、权力。对于一个王爷来说,个人、家庭、金钱全都不用考虑,河间王想要什么,权力而已。挡在河间王夺权路上的是齐王,如果推到了齐王,那么顺势就可以杀掉皇甫商。
上次赴洛争权铩羽而归,李含知道河间王对齐王恨之入骨,他对河间王说,现在的齐王与一年前相比已不可同日而语。一年前的齐王,举国敬仰,上有皇帝下有强兵,内有朝臣外有亲王,不可与之争锋;但近一年来,齐王声名狼籍,皇帝嫌他跋扈朝臣疑他忤逆,军队上下人心离散,亲王之间龃龉不断。而且,自齐王柄政以来,战乱不断,哀鸿遍野,如今的齐王已是众叛亲离,此时,正是取而代之的大好时机。
看到河间王为之所动,李含继续说,惠帝反正,虽然是齐王率先起兵,但是真正攻克洛阳是成都王,后来齐王却窃取大权,对此天下非议颇多。如果河间王可以联合成都王,共同进退,必定是有征无战,消灭齐王不成问题。
此时的河间王已被李含的游说打动,但还是有所顾虑——自己终究是疏族,而在洛阳的长沙王和成都王一样,同为至亲骨肉,如果齐王垮台,成都王必定会与他联手执政。如此一来,河间王岂不枉做恶人,替他人做嫁衣?
看到河间王眼神闪烁,李含说道,长沙王与齐王之间也是互有猜忌。可以先传檄洛阳,令长沙王讨伐齐王。为了避免腹背受敌,齐王一定会先发制人,待齐王杀了长沙王后,再以为长沙王报仇的名义起兵,除掉齐王。
如果把司马伦换成司马颙,孙秀换成李含,贾南风换成司马冏,司马遹换成司马乂,那么李含的“借刀杀人”与当年司马伦借贾南风之手除掉司马遹就同出一辙了。
巨大的利益诱惑和缜密的行动计划,让河间王那颗躁动的心又膨胀起来,他同意了李含的阴谋,上表皇帝,向齐王发难。
颙即夜见之,乃说颙曰:“成都王至亲,有大功,还籓,甚得众心。齐王越亲而专执威权,朝廷侧目。今檄长沙王令讨齐,使先闻于齐,齐必诛长沙,因传檄以加齐罪,则冏可擒也。既去齐,立成都,除逼建亲,以安社稷,大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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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好,一个喜欢阅读的,有点强迫症的小清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