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龙河的艺术特征
有文有艺
聚众家
长篇小说《白龙河》故事情节及其人物形象
文/王剑利
长篇小说《白龙河》为长安籍业已退休的中学数学教师刘仲军所著。早在2005年本村的一次老碗会上，同村一位仅有小学文化的放羊人说他想就村上一位入朝志愿军的坎坷一生写一部长篇，没想到，说者有心，也触动了听者刘仲军老师的心扉。他当机立断，发下狠心：“你能写，我这做教师的更能写！”说写就写，工作之余，刘仲军老师废寝忘食，写出了一万余字的蓝本，之后再不断地具体化、故事化，前后仅用11个月时间，于次年的6月就完成了鸿篇巨著《白龙河》，真是令人可歌可泣。
《白龙河》初稿面世后，得到了作者所在单位子午街道王庄中学同事的交口称赞，也得到了本村文友王渊平、吕军保等人的点评，作者再次润色、充实，最终将二十余万字的定稿分期发表在天涯社区上。之后的2015年，在陕西作家协会会员毋东汉等文友的鼓动下，在其师范同学时任未央区教育局书记徐家宽的鼎力帮助下，连同其所写的五个短篇以《白龙河》为书名出版。由于印数有限，又于2019年下半年起，将《白龙河》（单指长篇小说《白龙河》，下同）在长安作协微信群中陆续发表。可以说，作者笔下的短篇《溜嘴小传》引人入胜，广为流传，其倾心力作《白龙河》在长安文友中更是引起了不同凡响。现就《白龙河》故事情节及其人物形象做一简析，与文友们分享。
《白龙河》以作者世世代代休养生息的子午曹村一带山川地貌为背景，以这里过往的人和事为创作原型，以史实为根据，记述了白龙河沿岸西龙寨、东寨子、南通镇一带杨家大院祖祖辈辈百余年的兴衰荣辱，突出了第十二代传人杨玉龙（上文所提到的入朝志愿军）跌宕起伏的人生经历。
随着小说起笔“西龙寨的能人杨铁嘴死了”，情节逐层铺开。纵观全书，情节可以分为杨家大院祖辈百余年的兴衰荣辱和杨玉龙跌宕起伏人生经历两个部分。
小说从杨家始祖杨兴发写起，寥寥几笔，写了第五代杨文举时家大业大的盛况和第九代杨荣广、杨荣科及其后代的恩怨情仇。
杨荣广和杨荣科本为堂兄弟。杨荣广凭祖传基业位居咸宁四大财东之列，勤谨持家。而杨荣科家道中落，还染上了毒瘾，不得不变卖家产，最终因为贫病交加而死去。杨荣科的儿子杨谦益把自家败落的罪责看在了其堂伯杨荣广和他的儿子杨谦德身上，从此与杨家大院结下了世仇，耿耿于怀，以致拒绝了杨谦德真心实意捐舍资财葬埋他父亲杨荣科的好意，最终到了携带着妻子牵领着儿子杨仁博远走他方，自谋生路的落魄境地。
杨谦德深知毒赌之危害，关闭了祖上开办的赌场烟局，广施仁德，收养了落难的侠士耿彪为杨家大院的保镖，舍粥与民，减免地租，在西龙寨及方圆村庄落了个大善人的美名，杨家大院更是声名远播。杨谦益外出数年，能说会道，落了个“杨铁嘴”外，心灵手巧，肯出苦力，还学了一身的技艺，赚了一袋子的光洋。军阀混战时期，回家后置办田产，实现了父亲杨荣科临终的愿望。
到了杨家第十一代“仁”字辈时，杨谦德之子杨仁厚收留了落难的孙有义，并与耿彪桃园三结义，共同操持杨家大院，还为孙有义娶妻生子（孙进财）。杨谦益也为儿子杨仁博（人称“小钢嘴”）娶得了好人家肖二先生的女儿翠英。之后，小钢嘴又有了自己的儿子杨玉龙、杨金虎。
杨谦益死后，小钢嘴再振家业过程中，因为地产与杨家大院在旧伤上添上了新痕。又因为他玩物丧志，喝酒赌博，连遭不幸，使刚刚起死回生的杨家从次一蹶而不振。加之老岳丈肖二先生夫妻相继过世，妻子翠英悲痛过度而亡，最终自己离家出走，撇下了尚未成年的玉龙（又叫“龙娃”）和金虎。幸得孙有义悉心照顾，堂伯杨仁厚关爱有加，耿彪传授武艺，最终兄弟俩存活了下来，而且玉龙练就了一身的好功夫。
随着老一拨人杨仁厚等人的老去和杨家大院的诸多变故，杨玉龙、杨金虎、孙进财执掌了杨家祖业。然而，孙进财走上了歪门邪道，并与耿彪和玉龙有了很深的过节，离家出走。玉龙则守家操业，最后还参加了志愿军赴朝作战，荣立二等功。
谁料，事情后来发生了180度的大转弯。孙进财（后改名“孙治国”）外出期间认识了姓崔的，崔做了地区专员，一路提携孙，使其猖獗至极，为非作歹，草菅人命，弄得民怨沸腾。而杨玉龙立功提干后反遭人嫉妒、陷害和排挤，已是排长的他回了家。在后来的岁月里，杨玉龙受尽了孙进财百般欺辱，疯疯癫癫，生活艰辛，孤苦伶仃，最终寻了自尽。
小说情节颇富戏剧性，更具有真实性，可以说是上世纪白龙河一带杨家大院的一部家族史，是西龙寨村史的一个缩影，更是我们整个民族的一部警示录。
杨玉龙是诱发作者写作这部小说的主因，也是这部小说的一号主角。在杨玉龙成长经历中，他九岁时经受了母亲早逝、父亲遗弃和舅父妗母的冷酷，得到了非亲非故的孙有义、耿彪等生命中贵人、恩人的帮助；中青年的时候，他有过在朝鲜战场青竹岭阵地战单枪破敌堡的得意与显赫，也受过因此带来的被人嫉妒、诬陷、排挤而一落千丈的悲痛和委屈；老年的时候，他饱受着疯疯癫癫遭人白眼的凄凉，却也有着为村庄巡夜的自得以及报复仇人孙进财的痛快……在他的骨子里有爱也有恨，有憋屈也有发泄，有苦也有乐。正因为如此，恩与仇，爱与恨，冷与热贯穿了他的一生。小说通过诸多事件的叙述，刻画出了个性更加鲜活而丰富的杨玉龙。
在描述青竹岭战斗时有这么一段文字：“……玉龙再也按耐不住内心的怒火，端起抢来大吼一声，对准敌人暗堡啪啪啪一连三枪，敌人的机板顿时哑了……”真有如见其形、如闻其声的战斗场面和一位血气方刚、英勇无畏的志愿军战士形象呈现在眼前的感觉。
杨玉龙疯癫的晚年，意外中碰到了从小耍大而为非作歹了一辈子的孙进财（孙治国），小说中又有这么一些文字：
“……'惹不起，惹不起，就当狗日的放屁呢。’”没想到，最后一句话竟然脱口而出。
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人敢当面骂过孙治国（即：孙进财），何况这个在自己眼里连猪狗都不如的东西。孙治国火冒三丈，上前撕住杨老大（即：杨玉龙）的胸口，叭叭就是两记耳光。“你这老不死，猪狗不如的东西，也敢开口骂人，是不是活腻了！睁开你的狗眼，仔细瞧一瞧，寨子里上千口人，谁敢对我不敬！……”
霎时间，杨老大就像景阳冈上的武松酒后遇到老虎，又怕又惊；恰是青面兽杨志穷困潦倒时在街上叫卖祖传宝刀，偏偏遇上了泼皮牛二无理抢夺，又气又恼。三十余年的苦闷羞辱，一齐涌上心头。祖兄杨梦云浑身上下那血迹斑斑的惨状，又浮现在眼前，眼前似乎又出现了那头戴钢盔、手持利刃的美国鬼子的凶狠面孔，仿佛又置身于三十年前的朝鲜战场上。当年的那股勇气和豪气油然而生，大喝一声：“杀——！”手持铁锨，向鬼子劈去。大主任（孙治国）一声惨叫，顿时倒在血泊中，杨老大头也不曾回过一下，扬长而去。
读这一场景，让人照样有身临其境之快感。尤其是杨玉龙带着满腔的怒火，伸张大义痛打孙治国的英勇气概再次跃然纸上，令人拍手称快。
当然，杨玉龙也有多情的一面，慈善的品质。在修西万公路那一段日子，山妹王杏花就看上了他的勤恳踏实、为人忠厚又能干。当寨子新来了售货员胡春娥时，他正值四十有五，心中再一次荡漾起了春波。他极力地表现自己，又是洗脸刮胡子的，又是剪指甲擦粉的，还换了衣服换了鞋，天不亮就到商店门前打扫卫生。尽管他终生未娶，但他从来对可亲可敬的兄弟媳妇没有过非分之想……
可以说，杨玉龙是这部小说中塑造得很成功的一个典型人物，而作为反面人物的孙进财狗改不了吃屎、逼死其父母、狗仗人势、坏事做尽、恩将仇报的形象在让人唾骂的同时也难以忘掉。
总之，《白龙河》这部小说很好地体现了众多人物之间的相互关系和人与人间的矛盾冲突，以及由此而产生的一系列生活事件发生、发展直至解决的整个过程。其中的人物都是有生活原型可寻的，其中的事件也都是在生活中可见的。
一部长篇小说少不了对故事情节的完整叙述，《白龙河》自然不会例外。总览全篇，其中有顺叙，也有倒叙、插叙等方法。关于这部小说的顺叙（也叫“正叙”）与绝大多数小说一样，用的比较多，它使事件由头到尾，次序井然，文气自然贯通，文章显得条理清楚。在此不再赘述。
倒是这部小说的倒叙和插叙值得一说。我们知道，倒叙就是把故事的结尾或其中某一重要部分提前，作为作品的开始，作品的主体部分还是顺序故事情节。《白龙河》开篇即是采用倒叙方法的一个范例：“西龙寨的能人杨铁嘴死了”一句包含了诸多的信息和读者的疑惑，如西龙寨在哪？杨铁嘴是谁？他怎么个能？他是怎么死的？他的死有什么影响？……接着，作者娓娓道来，把先前的疑问一一解答了。而且，自然地引起了下文，它就像一个徐徐拉开的帷幕。
从情节安排看，把杨铁嘴悲剧的结局放在前面，巧妙地为读者设置了一个悬念，使读者急于追根溯源，探求事情的原委，有一定吸引力。
从小说人物的重要性来看，小说开头写杨铁嘴死后人们的议论：“真可惜，这样能行的一个人，能说会道，精明能干持家过日子的一把好手，家道刚刚兴隆，日子像雨后的秋苗刚刚豁开风，才五十出头六十不到就这样走了，可惜呀！可惜……”“唉，杨门不幸，少了一个人才；寨子无福，失去了一个能人。”突出了杨铁嘴对杨家和整个寨子的重要性，突出了人们对杨铁嘴突然死去的惋惜。
再说说这部小说的插叙。耿彪是哪儿来的？有什么经历？孙有义是哪儿来的？有什么经历？小说都采用了插叙的方法，较好地塑造了耿彪肝胆相照、英勇无畏和孙有义忠诚善良、尽忠报恩的高大形象。由于作者的巧妙构思，插叙与正叙无缝对接，保持了小说叙述的一惯性和故事情节的相融性。
就拿白玉龙痛打孙治国一节来说，它主要是通过对杨玉龙心理活动的描写，来反映杨玉龙和孙治国之间的深仇大恨，以表现杨玉龙曾有的英雄气概。虽然用字不多，但在刻画人物形象上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从对上下文情节的作用上来看，也正是因为杨玉龙有过战场杀敌的经历，而此时他怒火攻心，加之疯疯癫癫，必定会做出匪夷所思的举动。就全文来说，一波三折，更引人入胜，扣人心弦，增强了故事的戏剧性、可读性。以杨玉龙在风雨交加中跳进白龙河做结，戛然而止，留给读者回味的同时，又让人产生了诸多的感慨。从对表现主题的作用上看，痛打孙治国一节表现了杨玉龙为民除害、惩恶扬善的大无畏精神。给读者的感受更是痛快！解恨！打得好！
自然，文中的伏笔铺垫更是推动了故事情节的发展。
要想真真切切地了解《白龙河》的故事情节和人物形象，当然还是亲自光顾一趟白龙河。它岸柳滴翠，波光潋滟，时而叮咚似琴，时而波涛汹涌，但是，它一直在述说着岁月的流逝和人间的沧桑……
二〇二〇年一月二十九日
作家档案
王剑利：60后，长安作协会员，政协文史员，语文教师，乐写有温度的文字，与人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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