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我的心情 || 作者:刘仕宏
今日4月4日清明。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清明前后给人印象,就是下雨,道路潮湿泥泞,可是今年南国广东旱,清明没下雨,我常询问梅县山区老家弟弟下雨乎?答曰:没!
天旱啊!弟弟说,自己抗点旱,现在水稻长势还是很好的,自己养的2条母猪也快生产了,最近挺忙的。
我的兄弟小家平平稳稳的,我是放心了,可是平原农村,老天不雨,农作物生长就成大问题了,会影响大面积收成的。不雨,心烦也!老天,也该发点慈悲,下点雨吧!
清明,拜山。
我老爸是兴宁人,离世已经2O多年了。我是越老越想自己长辈的人。许多长辈后辈,8O几年间,数了数,上百人,去逝了。
真是:清明念故人,故人长绝远方,岁月韶华飞逝,自己亦老矣。一帘风絮断肠,孤鸿空叹离伤;人去楼空,醉向月,泪茫茫,心酸酸。
爸,二十几岁要饭到梅县被我祖母看中招做上门女婿的,在梅一连生下4男4女8人。家穷,耕有2亩左右卖给赤水地主的自耕田,
爸来后,多了个壮劳力,阿婆爸妈三人很团结勤劳如一人,但阿公脾气暴又抽鸦片烟,养一群鸭子,很少下田干活,和爸合不来。
以阿婆为核心,农忙种田,农闲做点小生意,生活便有了些改善,阿婆又将阿公亲弟和其儿子叫回来一起种田,家,变成7,8口人的大家庭了。
解放前爸因支援游击队粮食,被国民党反动派抓去在梅坐牢8个月,挨受烤打侮辱,阿婆和妈妈少了个爸顶梁柱,成了热锅上蚂蚁,四处奔走求人,通过各种关系,花了大钱,才把爸保放了出来,没过一个月,传闻又要抓他,便逼上梁山跟共产党上山打游击了。这就是为什么参加共产党原因。
我记得最清楚一件事。
1949年7月6日国民党胡琏兵团窜梅,晚间有大部队从大坪经我老家上黄塘屋背路过,要去南口镇,迷路了,怎么办?便派人从路上走下来,到民居屋来抓带路的,我爸和另一个游击队员淼文叔,闻风不对劲,各自偷偷跑了,来抓带路的国民党挨门使劲敲,深夜各家各户关门闭户,木门栓得严严实实的,越敲越来劲越响,当时12岁的我和阿婆睡在一张床上,把我吓得浑身多多嗦嗦,和阿婆商量,让我男伴女装,正此时,我一个叔公起来开门了,他是梅县东山中学毕业高材生水源伯,很有胆量胆识起床开门,并和国民党立下字据,带路到南口后保证放人回家(此事以后我们才知)。果然笫二天水源伯回来了。
这小时经历,在我人生记忆中太深刻了。我爸说当晚他是带枪回家的,好在走得快,不然被抓到就麻烦了。
清明到,除我未能回老家去扫墓外,其他7兄弟从各地回去一起去扫墓,以表怀念追思。补充说一下,我爸土改后回兴宁老家又组新家也生了4男4女。所以同父异母,兄弟8人,姐妹8人。
回忆我爸1996年10月去逝至今已有20多年了,他一辈子忙忙碌碌为我们8兄弟8姐妹生活,辛勤一生,种田,做小生意(如买卖儿童妇女衣服家庭日常用品),后来又自己织布漂白染布,我小时清楚记得爸爸弄来一织布机,织出的布很粗很厚很重很结实,会用颜料染成兰色或黑色的,然后拿到市场去卖,阿婆爸妈没日没夜在轮流织布,有时我也会坐在布机旁边用梭子来回穿着玩。
爸后来,又从我爸的爸爸(我的阿公)学到行医,行地理看风水。爸在这方面很有点名气,连江西福建都常有人专门寻找上门请他。
爸,只读过小学二年书,人勤劳爱动脑肯干肯学,坐过牢打过游击,在南口镇当过小贩头目,土改初当过农会主席(很短才3几个月),将交给赤水地主的粮食和田地要了回来。但我看他一辈子心痛二件事,让他闷闷不乐。一是解放后,一直不知打过游击的人,国家有政策,落实后有补助,直到几年后才知,到处找人找同路游击队员,我1961年大学毕业,他拿着自己写的三四页向上级反映材料,对我说才找到2个人,要有三人证明才行。当时我也不懂老爸心事,没將材料接过来研究给他出主意,现在看来自己太自私了,不去了解老爸,关心老爸。另外打游击时有个党徽又给治保何文彬没收找不到了。所以老爸一直未能领到应得补助。
另一心痛事,八十一二岁时,人有点痴呆了,行地理罗盘也不知丢失在什么地方,到处走到处找到处问人,一直未找到,成了他心头的结,一直到死前还念叨罗盘。当时自己不懂爸心事,花钱买一个给他不就行了吗?为什么不买呢?也成了我对不起爸了。
人痴呆的例子,有天傍晚只几米就回到家了,却找不到路,在水田里来回打转许久许久,碰巧邻居看见才带他回到家里。
我作为长子,自己现在也进入老年了,越老就会越想老爸,才深深感受到老爸晚年痛苦心事。所以我发微信给弟弟务必想法在扫墓时烧个纸罗盘,告慰老爸。
人呵,年轻时体会不到老人心事,自己老了,才慢慢体会到自己父母当时处境,但往往人已走远矣!孝敬晚矣!
清明是一种感恩形式,怀念追思,静下心来,回忆从小至大至老对父母之情,反思自己之不足,继承他们的优秀品质,追忆珍惜岁月飞逝,鼓起勇气,更好地前进。
四月4日写于广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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