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说《论语》：先进篇（十二）
01
原 文
先进第十一
11.12 闵子侍侧，訚訚如也；子路，行行如也；冉有、子贡，侃侃如也。子乐：“若由也不得其死然。”
02
释 解
闵子蓦侍立在老师身旁，谦恭笃诚、温顺中正的样子；子路刚强直率、英武勇往的样子；冉有、子贡沉稳善辩、从容快乐的样子。老师从弟子温和恭顺、刚强亢直、潇洒和乐的言行气象中，品评着弟子各自的特性和专长：闵子骞敦行孝友，高尚不仕，中和之士的性格；子路闻善必行，闻过则喜，果行之士的性格；冉有沉稳多艺，子贡通达善辩，时用之士的性格。这些门下弟子已经把握了智、仁、勇三达德的中道和谐之气象，老师感到欣慰快乐，想起子路的“敢问死？”高兴地对子路说：“如从你们当下的自在无拘的和悦气象之中，不正可以获得'死’之理、感知'死’之道吗！”
03
释 字
由
《广韵》：由：从也，经也，用也，行也。
《集韵》：由：因也，用也。
汉字“由”甲骨文像水滴要进入下面的盛器之状，本义表示经由、通过，经过之义，引申表示缘由、原因、凭借，又引申为遵从、遵照之义。注意“由”和“甾”在初文中并不是同一个字。
04
素 说
前一章通过子路之问，让弟子把握“事人”、“知生”在礼乐文明中优先的地位，告诫子路需从“事人”中把握“事鬼神”，从“知生”中体悟“知死”的实践面向。本章承接前章的教导，通过闵子骞、子路、冉有、子贡四弟子各尽其性地侍立于左右时，从各自真性情流露展示出的不同气象中，让弟子们从当下的“事人”实践中体悟“事鬼神”，从“知生”中体悟“知死”，从而实现礼乐道德教化的形上之超越。
闵子蓦侍立在老师身旁，谦恭笃诚、温顺中正的样子；子路刚强直率、英武勇往的样子；冉有、子贡沉稳善辩、从容快乐的样子。老师从弟子温和恭顺、刚强亢直、潇洒和乐的言行气象中，品评着弟子各自的特性和专长：闵子骞敦行孝友，高尚不仕，中和之士的性格；子路闻善必行，闻过则喜，果行之士的性格；冉有沉稳多艺，子贡通达善辩，时用之士的性格。这些门下弟子已经把握了智、仁、勇三达德的中道和谐之气象，老师感到欣慰快乐，想起子路的“敢问死？”高兴地对子路说：“如从你们当下的自在无拘的和悦气象之中，不正可以获得'死’之理、感知'死’之道吗！”
本章需要注意的是“若由也”的“由”字。“由”不是指弟子子路，而是汉字“由”字的本义，指“凭借”、“从这里可以得到”之意，因此我将本章此节标点为：子乐：“若由也不得其死然。”即：由你们当下和悦快乐自在的气象中，从知、仁、勇原本的面向之中，从“事人”、“知生”的面向的超越中，不正可以获得“事鬼神”而感知“死”之道吗？本章释解者都把“由”作“子路”解，从而将本节理解成：“像子路这样，只怕得不到好死吧”，这样的当面粗鲁直言违背了孔子的“教化”之道，从而无法正确理解本章所彰显的孔门弟子盛德之气象，无法彰显孔子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的“子乐”。为此，一些注者企图从错简、抄写讹误入手而自圆其说，但定州汉简、平壤简（20世纪90年代朝鲜平壤出土的《论语》西汉竹简)都可以否定错简和抄写讹误。因此程石泉《论语读训》中认为“由”字为“回”之讹，盖以形近之故；周乾溁《读〈论〉小记》中认为“死”实是个错字，应为“所”，篆书形近，更以书中有“俱不得其死然”句而致误。（《天津师范大学学报》1989年第1期），两说都无法成立。读《论语》应该明白《论语》是一完整的教化成圣的言说体系，本篇是在通识教育之后，在孔子日常师范的《乡党》篇后，本篇是强调君子在向贤者、圣者进阶途中的返本归真的“从先进”，本章是让弟子从当下的“事师”之中体悟“事人”之道，感悟“事鬼神”的形上之道；从“事生”中体悟“生”，再从“生”中领悟“死”。这正是“吾从先进”的实践走向，同时本章是对上章“事人”、“知生”后的形上超越的具体实践指导。
查阅《素说<论语>》请在公众号中 回复”论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