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Q子 | 沃雪隆冬杀猪菜,腊酒浓情友人来
我曾说过,杀猪菜就不是简简单单的一道菜,它作为载体,其实是浓缩了一种乡俗文化。如果仅是一顿饭菜的话,那么它也不会有那么大的引力,勾得多少人有了乡思的愿望,冒着几千里的距离,都想着回来吃。
今年的年份有点不平事,庚子年,疫情的阴影从年头到年尾就没有缓和过,人们的心情儿提不起来,连出门,相聚和走亲都变得慵懒了。

提前预约好的朋友,同学和亲人,也在我杀猪的这一天未能如约而至,至于理由或不理由,那都是个话,我知道他们虽然不是推托,但于我心里也未免有些失落。
我家养的这口猪,是口接年猪,按往常的眼光判断,至少能下三百来斤的肉。村上有几个应来帮忙的人,也临时变卦了,落到跟前,猪大人手少,可叫我犯了愁怅。多亏我的好兄弟五小是个全了匠,想出了用绳子缚住猪踢子的办法,才将它的力气控制住,他和根虎两个人,也没用多长时间,就把猪给列捂出来了,做得干净利落。

我们这儿,雪途大,从大路口下来,没有车能开得进来,为此前两天,我还专门用我的拖拉机走了几个来回,碾开一条路,若是有人来,顺道看能开进车。
在院外洗猪的工付,见南面大路上有辆车停住了,他们可能是怕误住了车,干脆不走了,下来三个人,就步行踩荒向我这边走来。西面也有一辆车顺路口下来,戳进半道儿,看来是误在那儿了。

我就招呼他们不要动了,我说咱家拖拉机是四驱,不用耽心,到时一拖就成。
我的心情一下就释然了:终归有聚餐的同学和朋友来了!
前面那辆车下来的是杨君,杜俊兰和高飞。
西边那辆车是刘勇和他的一个同事。

早上起,我们就已经备下一锅奶茶和早点了,还闷了一盆土鸡蛋。妻子招待大伙进来,先暖暖身子,喝碗茶,吃鸡蛋,炸果子和奶酪等,之后接下去就他们各事其事了。

外面五小兄弟把槽头肉割下来,已在开水锅紧好,晾凉备用了。刘勇备料洗菜切肉,杨君炒菜,高飞烧火;另一边,妻子和杜俊兰蒸糕炸油饼。菜数从凉拌到热炒,依次挨排齐备上来,最后是浓汤大炖的主角:杀猪菜。

我招呼在外面替我放羊的小喜岗,让他将羊赶回来,多喂了它几梱草,就把外面的营生按顿住了,大伙开始团团坐了一桌,围吃杀猪菜。年年的这个节点儿,那气氛总是相似的。屋外严寒室内暖,就着茫茫的白雪天地,酙着烈酒,吃着炸糕,品尝着农家的这口炖肉菜。

有时候,我个人的感觉认为:做一道好菜,如果你也参与进来,可能这道菜的风味就会更特别一些?就比如杀猪菜,有打里的,也有照外的,虽然分工不同,却人人上手,人人有份儿,吃得时候,也随心自落。杀猪菜,别看是杂什乱炖,其实也是多元的偏性,最大地满足了不同口味儿喜好和需求,融进了大众的参与感受,那么这是不是杀猪菜的真正内涵?

大家吃好,喝足了,天色已进傍晚。因为雪天路滑,也不敢让他们再多久留,只得就此作别!
五小兄弟家里还有牛羊需要喂料,也等不得误住的车开出来坐,直接步行踏雪走了。
妻子忙将炸糕油饼和杀猪菜一并打包好两份儿,让我带上。我开拖拉机将他们小车子带出来,然后就直接顺路给他俩家再送去。
回来的时候,天完全黑了。车压着雪路,吱吱嘎嘎地响。虽有风,但不大,是真冷,刮在脸上,尖扎扎的刺疼。进家暖和过来,我们喝着茶,才觉见身子有些疲乏了,但心是舒展的:总归又完成了年关的这顿杀猪菜!

妻子说,根虎给跟咱们忙下来,因为家里有事,顾不上吃就走了。五小实堵实捏孩忙了大半天,家里头他媳妇儿不敢定能给牛喂料不能?天再冷,也顶给人家送去!小喜岗走的着忙,也没拿上,那天再做好了,再给他送。

对!这就叫情份儿,有来有往!杀猪菜,讲究的也是这么个礼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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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Q子
【作者简介】老Q子,本名乔有才,土著商都人,野生写作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