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本真：学费谁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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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铁本真

颤颤巍巍的爷爷把孙儿小强从离村子几里外的幼儿园，步行接回到家。

一路上，往日爱说爱笑的小孙儿今天一句话也没有说。爷爷没问，也没有逗他开心。

刚到家，爷爷就吼道：“老太婆，你养的好儿子哩，给他打电话。就说，我死了，让他回来！”

厨房内忙碌的奶奶，慌里慌张出来了，急急切切地问道：“又怎么了？”说着，还忙着取孙子身上的小书包。

“小乖孙子，怎么了？”奶奶，又转向孙子着急地问。

小孙子，也不说话，径直跑出去了。估计，是上邻居家找小伙伴玩去了。也或者，是去邻居家看网络电视去了。

爷爷气呼呼地说：“给你儿子打电话，给孙子交学费。不然，下个学期孙子就上不了学了。”

“噢，是这呀。明天，明天，我去孙子幼儿园交学费。”

“啥，你交？凭啥子嘛，我们那几个养老钱？！”

“好了，好了，生气啥子嘛；我们那棺材板不值钱，孩子们都不容易，给孩子们添什么堵哩。”

第二天，奶奶带着孙子去幼儿园去了。爷爷似乎是不放心，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敏感的奶奶估计也知道老头子在后面跟着哩。

还是，孙子把奶奶领到幼儿园缴费的办公室。奶奶也不等对方说话，立马，开始掏衣服，翻半天口袋，才找出装钱的袋子，一沓子碎钞票，绿色的似乎多点，红色的很少，肉眼看不会超过5张红色票子。

幼儿园老师也有点诧异，小强的学费已经收到，微信转账，就赶紧告诉奶奶：“奶奶，小强的学费交过了。”

“啥？我们昨天接到没有交费，今天早上刚来，可交过了，谁？谁交的？”

“女的，对方没有说是谁，问了，没说，只是说给小强交费的，微信转账的。”

小强奶奶怏怏地从幼儿园出来，一直喃喃自语：谁呀，小强他妈妈，不对吧？他妈妈和小强爸爸离婚后2年都没有音讯了，也不来往。他姑姑，也不太可能？远在新疆，几年也不回来一次。难道是儿子交的？更不对呀，幼儿园老师说是女的。

爷爷见奶奶慢慢吞吞出来了，还自顾自话，不知道说的什么，就假装生问：“老太婆，嗳，发什么神经？”

奶奶疑惑而苦思，看着老头，问：“你说这、这学费？”

“什么意思，贵？交多了。”

“不是，谁，谁交的？”

“谁交的？不是你交的。其他谁交的，还能有谁？”

“不是，不是我交的。幼儿园老师说是有个女的交的，问了，没有说是谁，就是给小强交学费的。”奶奶，接着说道：“难道，难道是儿子，儿子委托他人交的？”

“嘿嘿，就你那个不争气的儿子，会有这安排。那瘪犊子什么时候关心过小强，连咱们的死活都很少过问？！”爷爷说着就来气，摇着头，吹胡子瞪眼的样子。

奶奶忽然好像明白了什么：“如果不是儿子，就是，一定是，爱心人士喽。”

“爱心人士？好，好，爱心人士！”爷爷笑了。

爷爷这一笑，让小强奶奶有点小生气：“你这坏老头子，是不是知道是谁，故意逗我的，拿我老太婆寻开心。说，是谁？”紧几步上前，要去捶这坏老头。

爷爷微笑，似在躲避，马上扬起了头，双手抄背到后面，晃头晃脑地超前走去，咿呀咿呀地哼起歌调来。

奶奶也笑了，会心地笑了。好像知道了什么。

2021年4月1日

作者简介

铁本真，实名尚亦农，一九七六年生人，出身河南南阳农民家庭，现今蜗居郑州，是伴随着共和国改革开放、成长起来的一代人。1999年大学毕业，本科学历；2018年自主创业。兴趣爱好不多，工作之余，喜欢象棋、书法、诗词歌赋。自诩文化人、儒者，沾点骚客味道，舞文弄墨，自我安慰、自我疗伤。没有参加任何文学诗歌类论坛、协会；仅仅几个志同道合之自诩的文人雅士相知、相会，高山流水、琴瑟和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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