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工场·小说」余毓玺｜街头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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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PPY NEW YEAR

街头偶遇

一天，我在街上遇见老同学何为，见他低着头走路，心情有些沉重的样子，便前去问道：“老同学，去哪儿啦？”何为一愕，见我向他打招呼，停下脚步，说：“我去北门外一家农家乐，吃高价饭！” 我听了这话，疑惑地问：“什么是高价饭？”他看了我一眼，解释说：“我吃这顿午饭，是送了个八百元红包换来的。你想，现在市场上的肉，才卖二十元一斤，要买多少斤呢？大米也才卖三元左右一斤，用这钱来买米，一家人差不多要吃一年啦！这顿饭，不叫高价饭，你说叫什么呢？”他那带点自侃，而又风趣、幽默的话语，把我俩都逗笑了。但，何为笑得并不开心，却是一种无奈的苦笑。

正巧，我俩去同一方向，又好久没见了，便一路拉起家常来。何为说，今天是他们科室的王科长四十大寿。这位科长怕影响不好，把生日酒宴安排在郊外一家风光秀丽，品味很高的农家乐内，与前来祝贺生日大寿的客人共进午餐。科室里的全体同仁，每人都是送的八百元，带“发”字的吉祥红包。要是钱送少了，多没面子啦。他又说，现在，世面上送礼的风气不好，金额随着工资、物价的上涨在增加。如今，只要有亲朋好友有事请你。送二、三百元拿不出手，送四百元是个带有“死”字的不祥之数，五百元又是个单数。所以，只要有人下请柬来，一般不是送六百元，就是送八百元，若是你的上司，或是什么直系亲戚有事请你，都要硬着头皮送个月月发财，少不了一千二元啦。何为还说，今天共收了四张请柬，一张是王科长请吃四十岁生日寿宴；二张是他舅子的舅子的老婆生的头胎儿子今天满月，请他家去吃“满月”酒；三张是他战友的兄弟的儿子结婚，请他家去吃喜酒；四家是读高小的儿子，看班主任的爷爷七十大寿，请他去吃老人家的生日宴。所以，他们全家三口人，只能分别去至三家，做“满月酒”的那家朋友，只好请人带去个六百元的红包，以表示祝贺。

我听了何为一连串的诉苦，问道 ：“你一个小小的副主任科员，挣那点月工资，要送出这么多红包，一家人够开支吗？”他摇着头，伤感的说：“老同学，幸好家里还有两位月月拿退休金的父母，钱不够用了，只有向俩老求救，厚着脸皮当“啃老”族吧。”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真有些无奈，又难以为情的样子。

我和何为正要分手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位戴着眼镜，身材矮胖，年过五旬，看模样有点一官半职的男士，十分热情地握住何为的手，说：" 老战友，下个星期六，是我老婆五十大寿，请你和家人在十二点前，到天乐酒店吃顿便饭。再下个星期天，是我舅子的五十四岁生日，请你和家人到时候，去天池大酒店进餐。”话一落地，那位男子，把我从上到下看了一眼，向何为问道：“ 这位先生是谁呢？”何为介绍说：“他，是我高中的同学……”

话没说完，那位先生就满脸堆笑地一把握住我的手，自我介绍道：“本人姓李，名大海，是何为大哥的战友。你是何大哥的同学，也算是我的好朋友！你如果不嫌弃我的话，也请你和家人，下个星期六和何大哥,一道来吃顿便饭吧。”

我是个很爱面子的人，听他这一说，实在不好意思说半句推口话，只好从包里拿出六百元钱作为红包，双手呈上说：“老兄，明天上午十点，我就要赶火车回省城去了，而且近一个月时间都很忙，实在不能前来参加嫂子的生日宴会。这点小钱，敬请笑纳！”

他伸手接过钱，笑着说：“我们一回生，二回熟嘛，今后打堆的时间多的是。这样，下月中旬，家住在省城的老丈人，要做八十大寿。届时，我来省城的时候，一定会给你打电话，约你和家人，一道来吃顿便饭，为老人家庆祝生日大寿！”说罢，他把钱放进手提包里，头也不回地大步扬长而去。

我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对自己说：“哎，这位老兄，真会请客哟。”

责任编辑  张辉

作者简介

余毓玺，1936年6月出生，现年84岁，四川省遂宁市船山区农业农村局退休高级农艺师，四川省遂宁市美协会员、漫画家、文学爱好者。

山西五龙集团是山西省百强民营企业，下辖五个全资子公司，主营业务涉及镁业、焦化、铜矿、林业、房地产、酒店、商业管理等十多个项目。企业资产总额达65亿元，安置就业3000余人，2019年实现收入21亿元。目前正在建设的镁业循环经济二期项目，总投资60亿元，项目建成后，年产值可达130亿元，安置就业5000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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