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宋代的男人这么喜欢戴花?

妙龄女子头上戴朵花,给人的印象一定很美好。但如果男子头上戴朵花,一定会被人笑掉大牙!

但翻翻古画,你可能会很吃惊,唐朝时就有男子簪花的习俗了!而到了宋朝,男子簪花日益普遍,甚至成为一种全民化的时尚!

宋 苏汉臣《货郎图》局部

宋 苏汉臣《货郎图》局部 台北故宫藏

宋 李唐《春社醉归图》局部 波士顿美术馆

这幅画中,一位喝过酒后的老汉,帽子上戴着花朵,正悠哉悠哉地回家。

宋 李唐《春社醉归图》局部

《四相簪花图》

还有一幅名画——《四相簪花图》,很有意思,描绘了四个男子戴花的故事。

这个故事被记载在沈括的《梦溪笔谈·补笔谈》中,画也是根据故事而画的。在北宋庆历五年,韩琦任扬州太守,一天官署后花园中的芍药一枝四岔,每岔都开了一朵花,而且花瓣上下呈红色,一圈金黄蕊围在中间,因此被称为金缠腰,又叫金带围。

当时,同在大理寺供职的王珪、王安石两个人正好在扬州,韩琦便邀他们一同观赏。因为花开四朵,所以韩琦便又邀请州黔辖诸司使前来,但他正好身体不适,就临时请路过扬州也在大理寺供职的陈升之参加。

《四相簪花图》

饮酒赏花之际,韩琦便剪下这四朵花,在每人头上插了一朵。没想到此后的三十年中,这次参加赏花的四人,竟都先后做了宰相,正是应了“四花之瑞”的吉祥。从此,芍药就被誉为“花瑞”,取意幸遇“金带围”并簪戴之人,就会官运亨通。

《四相簪花图》

说到这些宋朝男人戴花的习惯,既跟性情风流与否无关,也跟出身贫富与否无关,而是当时一种普遍的社会风气。据《宋史·舆服志》记载,彼时簪花已是一种宫廷礼制。南宋诗人杨万里曾在《德寿宫庆寿口号》一诗中写道:

春色何须羯鼓催,君主元日领春回。

牡丹芍药蔷薇朵,都向千官帽上开。

这里不仅描述了宫中正月十五佳节欢庆的喜乐场面,还有当时人人头上簪花的盛景。远远望去,一片姹紫嫣红、暗香浮动。

《四相簪花图》

北宋文学家苏轼,曾任杭州通判。在牡丹盛放的时节,曾去吉祥寺赏花,赋诗一首:

人老簪花不自羞,花应羞上老人头。

醉归扶路人应笑,十里珠帘半上钩。

“人老簪花不自羞,花应羞上老人头”。看来苏学士也爱簪花凑热闹哦。

《四相簪花图》

欧阳修也写过一首戴花的词——《浣溪沙·堤上游人逐画船》

,与苏轼的有异曲同工之妙:

堤上游人逐画船,拍堤春水四垂天。

绿杨楼外出秋千。

白发戴花君莫笑,六幺催拍盏频传。

人生何处似尊前。

除了平日里被各阶级人士喜爱,宋代男子簪花更是上升为“国宴”的一大特色之一——即宫廷宴会的固定礼仪。

《宋史·礼志》就说到,凡是国家大型庆祝和宴会活动中,都会出现簪花的喜庆身影。这些大宴,足足囊括了春秋大宴、圣节大宴、闻喜宴、锡宴、曲宴、饮福宴等。

宋真宗时期,每年的暮春,皇帝都要宴请百官,于酒酣耳热之际,内廷侍臣手捧金盘,进上名花。一般说来,有牡丹百余盘,其中最名贵的千叶牡丹才十余朵。内臣先给真宗戴花,然后给亲王、宰相戴花,他们戴的都是千叶牡丹花。其余臣子,自己动手,戴上普通的牡丹。有一次,真宗忽然转头看了看翰林学士晁迥等人,大声对内臣说:“给学士戴花。”于是,晁迥、钱惟演、寇准等翰林学士得享殊荣,各自戴上了一朵千叶牡丹花,旁观者无不羡慕。

清 苏六朋《簪花图》

这幅画,据说描绘的是宋真宗赏花给臣子的场景。

清 苏六朋《簪花图》局部

而到了宋徽宗时,则真正将“男子簪花”推崇到了极致。每次他出游归来,都是娇俏感十足的“御裹小帽,簪花,乘马”。对那些随行伴驾的臣僚、仪卫,宋徽宗也都赐花簪戴。

同时,徽宗不仅崇尚戴花,还制定规则。比如,他明令:有宫花锦袄者,才能自由出入大内。所以,一朵小小的簪花,不只是宫禁内的“通行证”,甚至成为上层社会身份的标识、等级的象征。

《簪花图》

明 陈洪绶《杨慎簪花图》局部 北京故宫藏

《水浒传》中的梁山好汉简直就是“花团锦簇”——杨雄“鬓边爱插芙蓉花”;阮小五“斜戴着一顶破头巾,鬓边插朵石榴花”;而刽子手蔡庆,生来爱戴一枝花,于是人家干脆叫他“一枝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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