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朋友》:我会找个好人懂得爱惜我
林夕说,香港有个很有格局的男歌手,叫做梁汉文。
梁汉文自己则说“我没什么特别,只是表达了自己应该表达的情感。”
这里我们当然可以扩展一下,看看所谓“应当表达的情感”究竟是什么。
想要弄清这件事,我们得从歌迷的期待说起——
期待这件事情,通常是这样的:
普通歌迷提到周柏豪,大概会笑着说:那个唱过《够钟》和《传闻》的男人吗?
普通歌迷提到谢安琪,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钟无艳》,然后是《喜帖街》。
类似的当然还有杨千嬅的“水瓶座”和“祈祷”,官恩娜的“海陆空”,乃至容祖儿的徐继宗(出卖、分身术、心淡)。
梁汉文呢?毫无疑问是《七友》。
所以当下我们的问题是——有《七友》就够了吗?
不够,也恰恰因为不够,所以多了一首叫做《好朋友》的歌。
这大概就是为什么每个人都有死穴。
举个例子——蜜蜂的死穴是杨幂,独木舟的死穴是周暮晨,金钟罩铁布衫的死穴大多是眼睛,渴望真爱之人的死穴是啥呢?
是求而不得,却又不太愿意退而求其次。
写到这里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前段时间有个朋友跟我说:
“我希望遇到一个可以用命来守护我的人”。
对此,我很直接的回答:不是一定不会有,而是可遇不可求。
为什么要在乐评里提到“可遇不可求”这个概念呢?因为《好朋友》这首歌的内核,其实真的就是这个概念。
在旋律本身的掌控力上,雷颂德一如既往的强。
在词句细腻程度的把握上,林夕一如既往的表现了水准。
因为可遇不可求,梁汉文只好去唱“迷恋的不可以选,只好心死再算”。
因为可遇不可求,梁汉文在格局上给了自己极大的安慰,他这么唱:
也许总有好人懂得爱惜我
什么意思?
我经历过好的感情,也可能有过无数伤痕,却不一定在某些既定的过程里被真心对待,以应有的姿态被人爱惜,但是——
我渴望幸福,也渴望被疼惜,同时还不能确定未来会发生什么,于是只好“也许”。
这是一种自我思考的意识,同样是一份相对模糊的期待。
正因为如此,林夕之后调转笔锋,来了个最直白的暴击:
你和他会携手衷心庆祝我
无奈只是好朋友
别吻我
因为我得到了幸福,你会对我表示衷心祝福,可这般立场仅仅出于朋友之间的安心和欣慰,更令人痛惜的是,你还是和他牵着手。
其实听歌到这个份上倒并不是觉得故事有多苦情,核心的效果在于,这实在太纠结了。
换言之——一点也不洒脱,一点也不坦荡,或许只有真正心有牵系之人,才能淋漓尽致的表现出这一切。
更何况,在林夕的写词模式中,这还不是故事的结尾。
常听港乐的朋友很容易理解,为了能够在歌曲中最大限度的释放出感情,梁先生通常喜欢用经典的递进式段落来增强情绪。
以《好朋友》为例的话,是这样的:
从“也许总有好人懂得爱惜我”,到“我会找个好人懂得爱惜我”,前后仅仅四个字的差别,却清晰的解读出男主角在感情,在故事中的心态变化。
他曾经自我怀疑,最后却不能不认清现实,什么现实呢?
挚爱之人已经离开的事实。
或许正因为这种从平和到纠结,由纠结到释然的表现,《好朋友》才有可能被歌迷认为,是一首远比《七友》更加苦涩的歌。
我当然知道自己最终会收获幸福,可这样的结果无疑在告诉我以下事实:
真正爱惜我的那个人,仍然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