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洁

李洁出身军人世家。爷爷，北伐军中的战将；父亲，八路军干部，一名出色的职业军人。李洁，越战中立下了包括一等功在内的多项战功的英雄。

李洁非常帅气。个子高挺、腰板笔直；鼻梁高耸；两道剑眉下，一双大眼炯炯眼神之中，又参有忧郁之色。李洁爱干净，而且是特别的爱干净。据李洁母亲说，这个习惯是在李洁一次生病、发过高烧病愈后开始的。

在家，李洁有自己的独立空间，独自起居。姐姐、父母都少去他的领地。熟悉的客人，多的也都知道李洁这个特点，也都注意不去李洁房间。偶有李洁同学来家，李洁也从不主动让同学进入他的房间，在客厅说完事情就送客了。特殊情况时，同学进了房间，李洁是要打扫好久的。

他的同桌本来已是个非常爱干净的女生，可李洁从不让她越过桌子、凳子中线雷池一步。李洁的课桌、凳子，表面漆皮颜色比其他同学的浅了许多，那是因为经常擦拭造成的。

李洁玩单双杠、打篮球，都是带着手套。偶然去游一次泳，身体是要被冲洗多次才作罢。李洁一直是淋雨洗澡，从不进澡堂大池。

李洁兜里常年都有尺寸剪裁合适的纸张，开启、关闭各种公共场合门把手时，用于和身体的隔离，纸只用一次。

李洁学习好，也愿意给学习差的同学给予帮助，但都是“隔空”辅导。

因为人品不错，大家对李洁评价都不坏；因太爱干净，李洁在同学中也几乎没有要好朋友。

为了改变李洁这个习惯，李洁的父亲没有少责骂过李洁，但没有效果。父亲每次发脾气的时候，李洁从不争辩，也不顶嘴，只是面无表情静静的听；每逢这种时候，李洁的母亲都是眼浸泪水，并努力不让眼泪流出。

李洁应届高考，成绩非常不错，上个好的重点大学没有一点问题，李洁父母喜中参忧。父亲对李洁说：你这个样子，能去读书吗？

李洁第一次听了父亲的话，放弃了读大学机会，报名参了军，且参加了“越战”。

李洁所在军团的首长，曾是李洁父亲的战友，首长特别指示李洁所在连队领导，安排李洁睡在营房角落的上铺。李洁的下铺，也是一个爱干净的战士，和李洁相处很好。

也许是军人世家出身，李洁射击、擒拿格斗、负重越野、器械等各项训练成绩都名列前茅。李洁的体能好像就是天生的，同批战友无人可比。因为本年度的招兵，就是准备上越战前线的，主要精力都用于日常训练，对内务要求不是太严。但李洁的内务天天都是一丝不苟的进行。李洁的被子棱角，就是多年老兵都比不过。

一段军营生活后，李洁习惯改变了不少。训练结束时，李洁已经可以在脏水泥浆中爬行、可以和战友一个盘子吃菜了。但不管训练多累、天气多冷，每晚李洁都会洗上一个凉水澡。

训练毕，李洁所在部队开赴前线。

……

李洁和部队战友在夜色中悄悄潜入敌人阵地前的一片灌木丛中，李洁和下铺战友挨着爬卧在草丛中。从夜里到黎明时分，越军不断冷枪射击。

太阳慢慢升起，地面的水汽不断升腾，在阳光的穿射下，泛着缤纷七彩……忽然一声闷响，下铺战友的头颅被越军的冷枪击中，破碎脑骨、脑浆、鲜血喷了李洁一身……事后，战友说李洁当时身体颤抖；牙关紧咬、嘴角渗出鲜血；脸色一阵惨白、一阵铁红……

攻击开始时，李洁高喊着战友的名字和越军的番号……这次战斗，李洁打死的越军不下二十名。战友说，李洁是彻底的杀红了眼。

这次战斗后，李洁适应了蛇娃、蛤蟆及其它热带动物的与人共处。又参加了许多次大大小小的战斗，并立下不少战功。神奇的是，直到李洁退役，除了一些擦伤外，李洁没有负过一次刀枪之伤。

退役后的李洁，顺利读完大学、读完硕博研究生，先是在研究所工作，后在国内知名通讯公司工作。

李洁结了婚，妻子是中学同学，是当年的校花。

李洁做了父亲，生活美满幸福。

……

随着战火硝烟逐渐散去，杀场枪炮之声慢慢沉寂，李洁又开始干净了，而且比过去更爱干净了。

开始是和妻子分居，后边和妻子各居一套房子，虽是门对门，但彼此不去对方的房子。妻子不去他的房子，是李洁不让；李洁不去妻子的房子，是李洁自己不愿意去；李洁小孩每次去李洁的房子，都是战战兢兢的。

因为干净，李洁不再工作；因为干净，李洁很少走出自己房子的门……

不堪忍受俗世的“肮脏”，李洁决定先走了，遗言是将他埋葬在下铺战士的墓旁。

李洁对我说过：其实我也不愿这样，没有办法……

曾是校花的妻子，憔悴并有些显老，至今没有再婚。李洁妻子对我说：若有来世，我宁愿嫁给“卡西莫多”也不再嫁给李洁。“卡西莫多”是他们的同学中，一个长的较丑的男同学外号。

当年的同年级女生酒后说：哪怕嫁给李洁只有一天，我此生无憾……

李洁那时是年级几乎所有女生心中的“白马王子”！

姑且就把他称呼为李洁吧，原谅我不说出他的实名、真姓。因为远在天国的他，想必不愿被尘世的喧嚣，惊扰了他！

还有两天，是李洁的忌日！

插图/网络

作者简介

卫本兴，1978年从西安考入兰州大学物理系读书，毕业后留在兰州工作多年，现从事科研工作。学的理科，也喜欢人文。闲暇时间写点自己喜欢的散文，以享文学之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