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燕 | 村小，村小
村小，村小
文|江燕
当清晨的阳光刚刚照射大地，当小草上还挂着晶莹的露珠，校园的钟声就清脆的响起来了……
钟声一过，经典诵读，书声琅琅，村小生动了……
村小，位于所在自然村的东南角，紧靠着村村通的公路，南面和东面是大面积的麦田，麦子快要成熟了，那熟悉而温暖的味道因着晨风弥漫开来……
梅是嗅着麦草的馨香，踩着晨诵的钟声进入了村小的。今天梅不值班，没有来的太早，值班老师在辅导晨诵的学生。她有种难以言说的愉悦。
想起三年前刚来村小，她感慨颇多。彼时，已是中年的她想要她的城里的家有个照顾，已上高中的女儿有个心安，她决然离开了高大上的乡中心校，来到了这所为别人所不怎么称道的村小。来之前，她早听说这个位于三乡交界的村办小学是个一年四季无人问津的地方，基本不听课，基本不学习，基本不教研，也就基本没什么福利。不过，梅很乐观，既来之则安之，村小于她也是一方新的天地。
梅停好她的爱玛，一抬头就看见她的老校长，他其实大不了梅几岁，只是他在村小干了十几个年头了，数年如一日，不畏城乡颠簸，不惧环境艰苦，不怕辛苦劳作，每天到校都比大家要早，校园里到处瞧瞧:哪里的菜地长了荒草了，哪里的基础设施有损坏了，哪班的室内布置不理想了，他都是第一个先发现的。梅不得不承认，他的校长是个地地道道的“管家婆”。可梅很尊重他。梅还知道，校长的小儿子还上着幼稚园，每天早上送了儿子又早早地来到学校。梅不知道他是怎样能够做到的。
又一阵钟声，晨诵结束，学生们自觉地有秩序地散开来，班主任的带领下开始了清洁:教室，小操场，小菜园，停车场。不到五分钟，校园里是焕然一新。
这是初夏，小菜园里各色青菜，空心菜，苋菜，西芹等竞肥争绿，它们是大家课间活动筋骨时开辟出来的。小操场边上的那两棵高大的杨桃树枝叶繁茂，尚未着花，却是葱郁迷人。若是盛夏时节，满树粉白，满院清香，风拂过，有满地的落花，星星点点，素净的美。秋风起，树上则会挂满橘红色的小灯笼，煞是可爱。停车场的那棵玉兰花树已经开败，那低着头的快要枯干的花蕊有着别样的清香。
梅每每从繁华的城市回到这安静的村小都是惬意的，这方天地不失为理想的栖息之地。
正常的上课时间，上午四节，下午四节。前两节，梅常在办公室里备当天的课，空暇时就去幼儿园帮帮忙，两个新分下来的美女教师佳音和贝贝教会了孩子们不少的幼儿歌曲和舞蹈，那些曲目和舞蹈很流行，孩子们很是灵性，一学就会，学了不少呢。梅很是喜欢，会跟着大家一起唱，一起跳。有一次，梅突发奇想，将孩子们跳的一支舞蹈用手机录制了视频，发到她的今日头条号里，一天过去，近十几万的点击量，六十多条留言，梅也有些感动。后两节，梅是五年级的英语课，她的老本行，学生时代梅就特别爱好英语，后来又选择了它作为了专业，多年的中学英语教学经验，扎实的教学基本功，流利的课堂用语，使得她在这里如鱼得水，游刃有余。
上午第二节课后，二十分钟的阳光大课间。这个学期，新来的体育老师还教会了孩子们第六套广播体操，课间操做起来了，校长、值班老师和各班班主任会监督着大家做操。梅和两个美女教师也会跟着大家做做操，捎带做做示范。梅这时的心情特好，特阳光，像是回到了少女时代。
下午，四节课，梅都是和一年级的孩子们一起度过的，她教他们语文课。第一节是写字，指导孩子们书写昨天学习的生字词，并进行生字听写的测验。第二节对新课的指导朗读并教授新的生字词，还要进行组词造句的拓展性训练。第三节对本节课做小结，做对应的练习册，单元测试的练习题目。第四节课进行作业的书写或是展评。
梅工作的时候极认真，她的意识里:工作着，就是幸福的；认真着，就是美丽的。累的时候，她会跟孩子们一起唱唱歌儿，画画花鸟，做做游戏，放松放松神经。究其实，大家也都没有闲着，忙的不行——十个老师，八个班，临时请个假就得有一人干着两个人的活儿。梅因此极少请假，除非不得已。梅也极少说她累，她爱她的孩子们，爱他们那一双双明亮而充满渴望的眼睛，和他们在一起，梅是真心的快乐。
梅上课的教室是一座两层的砖混结构，算是窗明几净，只是年久失修，地面有些是坑坑洼洼的，梅和同事就到村里找了些水泥给补平了；墙面不那么洁净，怎样洗擦也干净不了只好作罢，梅就利用这些地方做了语文天地，数学天地，习作园地等专栏，也是别出心裁。梅看着这些劳动成果，是欣慰的。
梅有一间小小的住室，紧靠着楼梯，有些潮湿，梅的校长弄来了些石灰把地面洒了洒，尽是梅只是中午躺一会儿。
午饭，梅和大家是在校园后面的小餐馆里吃的，想吃啥人家就给做啥，五元一大碗的烩面，就吃得饱饱的，还有牛肉片呢，好吃又实惠。梅的学校小，学生少，收入低，经济自然紧张，校长却想方设法给每人每学期150元的午餐补助。钱虽不多，是份心意，梅是知足的。还有一些特别的日子，谁过生日了，谁有客人来了，其他人会悄悄地给餐馆交待一下，中午就会丰盛的很呢？
下午课结束，梅和大家目送学生远远地离校，才收拾收拾回城……
夕阳斜斜地照来，无尽的温柔，晚霞满天，倦鸟归林，青草地上的牛羊还在撒着欢儿，不忍离去吧，沿路村子里已是炊烟袅袅……这一天，又要过去了，梅是舒心的……
图|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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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江燕，河南邓州英语教师，市作家协会会员。邓州作协主办的微刋【花洲文学】任执行主编，曾在多家微平台发表数十篇散文作品。工作之余，喜欢手机拍，跑步，旅行，爱用文字涂抹心情，小有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