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涛 | 妈妈快长大
花洲文学
妈妈快长大
文|余涛
女儿终于考上了大学，华东师范大学，一本。
女儿是独生女，十八岁，叫成程，随母姓。成程没出生时，父母商量是女儿随母性，是男孩随父姓。
9月1日开学报到，女儿说：“我自己去就行。”
老陈和老成说：“不行。一个女孩家独自出远门，总是让人放心不下。我们一定要送你。”
从接到通知书的那一天起，老陈和老成就忙活开了。
老陈去给孩子买笔记本电脑、苹果手机、捷安特运动自行车、红双喜乒乓球拍、吉他、背包、笔、本......凡是他认为孩子需要的他都买。
老成去给孩子买裙子、高跟鞋、袜子、内衣、卫生巾、卫生纸、牙膏、牙刷、毛巾、化妆品、小镜子、发卡、手表、手镯......凡是她认为孩子需要的她都买。
东西小山似的堆在孩子的屋里。
孩子跺脚气急地说：“两位老人家啊！我需要的东西我自己会买！用你们操心吗？”
老陈和老成不管，还在不停地买。好像上海什么东西也买不到似的。
送孩子回来，老陈和老成唉声叹气，失魂落魄，白天不知道干什么，晚上睡不着。老成对老陈说：“被褥我们给孩子铺好了，早上她会叠吗，她自己会买饭吗，会买药吗，电脑坏了谁给她修，衣服脏了咋办，卫生纸用完了咋办，不知道生活费够不够，自己会不会取钱......”
到家的第二天早上，老陈忍不住打电话：“孩子，起来了吗？宿舍有人欺负你吗？睡觉怎么样......”
“爸，都很好。”
晚上老成忍不住打电话：“孩子饭菜可口吗？宿舍有蚊子吗？睡觉择铺吗？教室有空调吗？老师讲课能听懂吗......”
“妈，都很好。”
夫妇二人似乎要把能问的问题问完。似乎能问的问题也就只有这些问题了。
第三天早上，老陈忍不住打电话；晚上，老成也忍不住打电话。
第四天、第五天......
电话本身似乎就是女儿。他们一天中总想着电话。
半月很快过去了。老陈早上打电话：“孩子想家吗？想我们了吗？我们明天去看你。”
晚上，老成打电话：“孩子想家了吗？我们想你了。明天去看你。”
“老陈、老成，我都早已长大了，你们也该长大了啊！”
图|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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