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管束

早晨穿了一件黑色背心连衣裙准备出门，被母亲拦住了，说不能穿成这样，坦胸露背，裙子还没过膝，马上换下来。我着急离开，便扯了一件黑色披肩披上，急急地开门走了。可怜这么大热天，披着一件吸热黑披肩，走到楼下已经直冒汗，幸亏披肩遮盖看不见。

被母亲这么说，我也觉得裙子太暴露，再怎么热也不能把披肩取下来了。回到办公室，让同事用黑色扣针帮我把披肩固定好，这样披肩就不会经常滑落了。受母亲道德审美观的影响，平常我其实极少穿短裙。而母亲，是一辈子都没穿过裙子的，也从不曾烫头发。

母亲从来素面朝天，衣着简朴，不愿意有所修饰。看见矫揉造作浓妆艳抹的女子便忍不住嘀咕：妖怪形！在这样的家庭氛围下，妹妹一直保持中性穿着。而我因为爱美，却又不能妖怪，便常常穿着素色的及地长裙四处招摇。花枝招展是不允许的，奇装异服也是。

小时候母亲不许我们留长发，一直到十几岁，我的头发长度都不曾超过耳朵的上方，看着别的孩子长发飘飘，我总暗暗羡慕。邻居家的姐姐穿着吊带格子裙，头发披肩，从我家门前经过，风把她的长发吹得向后扬起，我看得出神，这便是我那时候最向往的模样。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母亲不再强行剪短我的头发了，我便让头发疯长，也不留刘海，就这么披头散发了几十年。有一年我突发奇想把头发剪到耳根，母亲很难过，问我为什么要把长发剪短。这时我才知道母亲并非不喜欢长发，只是不愿意我从小太关注外表而已。

（作者：秋水无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