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画联璧：潘素、张伯驹、启功、吴玉如等合作《梦边词集》丨中国嘉德2021春拍

1965年潘素为津门词家张牧石绘制梦边填词图一幅，张牧石据此图遍邀张伯驹、启功、吴玉如、徐翼存、李大翀、萧劳、夏纬明、瞿兑之、沈仰放等南北词家填词，汇集成为本季“笔墨文章——信札写本专场”所见《梦边词集》，词画合璧，名家汇集。

晚年张牧石
张牧石（1928-2011），字介盦、又字扬斋，号梦边，为一代津门雅士、诗人、书法篆刻家、金石书画鉴定家。曾从寿石工游，和张伯驹交厚，与寇梦碧、陈宗枢并称津门词苑三家。著有《茧梦庐诗词》、《篆刻经纬》、《张牧石印谱》、《张牧石诗词集》、《张牧石艺略》等《茧梦庐丛书》八种。
潘素
梦边填词图
1965年绘本
1页 纸本
32×23.5 cm
张牧石填词宗南宋词人吴文英，吴文英号梦窗，其词委婉绮丽，用笔幽邃。张牧石汲取梦窗辞美律严的形式之美，自号“梦边”。为表达对吴梦窗的尊崇和对梦窗词的潜心钻研，1965年张牧石特请张伯驹夫人、画家潘素绘制《梦边填词图》，这也是《梦边词集》的开端。

张牧石（右一）与张伯驹、潘素夫妇

彼时文人雅士常请人画一幅表现其赋诗填词一类往事的作品，尔后再以此作为主题向人索题。索题方式一种是每个人按主人的请求分别题咏，题写后分头寄给主人，主人再统一将其装裱成册页或手卷；另一种是主人将此画事先裱好，留出空处，再请题咏者依次在上面书写。张牧石所藏《梦边词集》所用为第一种方式，即分别题咏再加以汇集，并请叶恭绰题名、向迪琮题签，可谓用心。
叶恭绰题名、向迪琮题签
启功
题《梦边填词图》
近现代写本
1页 纸本
18×27.3 cm
张伯驹曾先后两次为张牧石题梦边填词图，1964年作《金缕曲·题梦边填词图》，次年又作《南乡子·和梦碧再题梦边填词图》。张牧石与张伯驹夫妇的交往始于建国初期，1950年初秋张伯驹在北京主持成立了庚寅词社，与天津的梦碧词社开展了许多雅集活动。牡丹花开时梦碧词社同仁受邀赴京赏花，海棠花开时庚寅词社同仁受邀来津观赏。张伯驹去津大都住张牧石家，因张伯驹先生在京剧界威望甚高，故在津京剧名家如厉慧良等多来求教，除了谈艺之外，也多求其书画留念，而所用印章多出自张牧石之手。

张伯驹

《金缕曲·题梦边填词图》
1964年写本
1页 纸本
21×29 cm.
张伯驹
《南乡子·和梦碧再题梦边填词图》
1965年写本
1页 纸本
19.5×27.5 cm
张伯驹对张牧石的金石技艺格外的青睐，晚年常用印章也多出自于张牧石之手。张牧石小张伯驹30岁，但张伯驹认为张牧石天资颖慧，不仅对金石技艺有体会，而且对词也苦心钻研，故颇为器重，称其为“牧石词家”，并推介章士钊、龙榆生、夏承焘、俞平伯、叶恭绰、唐圭璋等人与张牧石定交而常互为唱酬。而张牧石更因拜识张老的博见广闻，故以师事之。
张牧石（右）与张伯驹
除了启功、张伯驹两位先生以外，吴玉如、徐翼存、萧劳、李大翀、夏纬明、张谦、钟刚中、靳志、沈仰放、陈介荪、王文洞等十九位南北词家也纷纷应题。瞿鸿禨之子瞿兑之与张牧石为词友，接到他的征题函件后，本想立即回信并应邀题咏，但苦于疾病缠身，未能如愿，故先奉信说：“入春时为药裹所苦，裁复稿迟，尤为负疚，承属题句更须俟诸异日。”待病情稍有好转，瞿兑之便填词《竹影摇红》一首，即为此次所见《梦边词集》中的一种。
吴玉如、徐翼存、李大翀等
题《梦边填词图》
20世纪六十年代写本
1册20页 纸本
尺寸不一
题识：
1.梦边词续，遐翁。
2.过龙门·题牧石兄梦边填词图。甲辰秋日张轮远初稿。
3.牧石仁兄以梦边填词图嘱题，敬填天仙子一阙，即希正律。弟李石孙初稿，六四年九月六日。
4.贺新郎·奉题梦边填词图。录竢小顽词兄订律，栖栖行者未是草。
5.鹧鸪天·题梦边填词图。牧石词家嘱作，采中就正草。
6.三姝媚。甲辰七月为牧石兄题梦边填词图并正，禹人弟王文洞。
7.鹧鸪天·题梦边填词图。甲辰新秋毅然初稿。
8.右鹧鸪天奉题牧石词人梦边填词图。蜕庵弟徐振五初稿。
9.临江仙·奉题梦边填词图。牧石先生教正，苏洗斋，乙巳冬。
10.调寄浣溪沙，奉题梦边填词图。牧石先生正拍，慧远夏纬明。
11.浣溪沙。牧石大兄属题梦边填词图即正。乙巳重九几人老人钟子年，时年八十有一。
12.玉楼春。奉题扬斋先生梦边填词图，靳志。
13.小重山·奉题梦边填词图。牧石先生词家教正，琴江黄甦宇。
14.题梦边填词图，录请牧石词人吟正。徐翼存初草。
15.牧石词兄出是图索题，因成一词调寄华胥引希拍正。乙巳夏中迂叟倚声。
16.题梦边填词图。牧石词家属，钟美调寄鹧鸪天。
17.调寄减字木兰花题梦边填词图。牧石吾宗词人斠律，张谦羾稿，甲辰春暮。
18.烛影摇红。奉题牧石先生梦边填词图，乙巳试灯日蜕园。
19.恭题梦边填词图，录呈牧石先生词坛指正。乙巳季冬之月下澣，沈仰放拜稿。
20.敬步沈放翁临江仙原韵恭题梦边填词图，至希牧石先生指正。乙巳嘉平陈介荪拜呈和稿。
本场中另有一册《落叶词集》，为张牧石得朱祖谋《声声慢·辛丑十一月十九日味聃赋落叶词见示感和》手稿后邀众人所题词集，同样汇集了张伯驹、黄君坦、陈器伯、姚君素、陈机峰、夏纬明、陈兼、陈莲痕、戴亮吉、萧劳、胡蘋秋、吴则虞、苏洗斋、王文洞等一批词坛大家。清光绪二十四年(1898)戊戌变法夭折后，慈禧太后再出训政，将光绪皇帝幽禁于中南海瀛台。两年后八国联军攻陷北京之际，慈禧太后仓皇挟光绪皇帝西行，离宫前命人将深受光绪皇帝眷爱、在政治上同情变法、此时主张皇帝留京主持和议的珍妃推入宁寿宫外的大井中。当时出现了一批以“落叶”为题影射此事的诗词，其中首推朱祖谋此阙《声声慢·辛丑十一月十九日味聃赋落叶词见示感和》。词中提到的“味聃”即洪汝冲，字味聃，湖南宁乡人，有《候蛩词》存世。
张伯驹《临江仙·题彊村词人手书落叶词稿》
朱祖谋（1857-1931），原名朱孝臧，字藿生，一字古微，号彊村，浙江吴兴人。光绪九年（1883）进士，官至礼部右侍郎。工倚声，为晚清四大词家之一；工书画，书合颜柳于一炉。
张伯驹、黄君坦、陈器伯、姚君素等
题朱祖谋《落叶词》手稿
20世纪六十年代写本
1册16页 纸本
尺寸不一
题识：
1.临江仙·题彊村词人手书落叶词稿。乙巳冬中州张伯驹。
2.鹧鸪天·张牧石收得朱沤尹丈落叶词初稿征题。牧石声家哂正，无我居士。
3.声声慢·牧石词人得彊村老人落叶词手迹属题，追和原韵。牧石词人正拍，陈器伯。
4.唐多令·题牧石藏彊村落叶词手稿。丙午正月机峰。
5.调寄声声慢·题彊村姻丈落叶词手稿，即用原韵。牧石词兄正拍，慧远夏纬明。
6.庚戌残腊为牧石词家题所藏彊村翁落叶词手稿，调寄小重山。辛巢甦宇。
7.玉漏迟·牧石先生以所藏彊村老人手书落叶词初稿题句属和，依原韵请正。戊午中秋陈兼舆羾稿。
8.调寄临江仙。丹徒姚君素倚声并识。
9.临江仙·题朱彊村落叶词手稿。牧石词家雅教，旧燕陈莲痕初草。
10.浪淘沙。彊村丈声声慢落叶词为珍妃坠井作也，牧石得其手稿征题。戴亮吉敬赋，乙巳岁不尽前三日。
11.声声慢·和彊村丈落叶词，即题遗稿之后。夷门萧钟美初稿。
12.声声慢·和洪味聃落叶。右朱古微阁学词，志微而题，思哀以深。雁影注。
13.声声慢。彊村老人落叶词为光绪帝辛丑还宫后䘏珍妃之作手稿，今为牧石先生所得，飞笺属题，即用原韵。苏洗斋，乙巳冬日。
14.高阳台·敬题牧石词兄喜得畺村落叶词初稿。胡蘋秋学词，丙午春正。（初学治印）
15.乙巳十二月牧石兄出新得彊村倚惜秋华一阙祈正，禹人弟王文洞。
16.玉漏迟·和元均，奉题牧石先生雅教。安吴吴则虞拜题并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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