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振勇:我家的妯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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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问 钟石山 主编 唐志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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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的妯娌
张振勇
共祖父的兄弟中,我居长。我的“大哥”封号,是祖父“赏”的。我是我们共祖父这一代人中的老大。不管亲的堂的,自小及今,我们一大家子弟弟妹妹们都叫我大哥,包括后来的妯娌们。其他兄弟姐妹们的称呼不很规范,叫名称号的没有排行,唯有我,哥哥的前面带着“大”。
父辈三兄弟,到我这一代人四男五女,除伯父两儿一女外,其他两兄弟是一儿两女。成年后的我们,该婚的婚,该嫁的嫁。
只说我们四兄弟。年轻时,我是我们这些兄弟中走的地方最多的。我穿着一身军装满世界跑,从海南、河北、山东再到广东,期间也到了广西,只不过到广西时我已经结婚,那年我儿子出生。儿子出生时,我是一个“学生”。
部队里匆匆十多年间,弟弟们一个个搭上了自己的幸福小窝,滋滋润润地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一年年过去了,弟弟们的幸福小窝里探头探脑地有了嫩嫩生的新面孔,宛然堂前的燕子,有了叽叽喳喳乳燕。而我,还是单身一人,这让我父母急得不得了。他委托自己亲戚朋友们为我物色对象,但急的是他们,我不急,依然乐呵呵地当我的小排长。
弟弟们幸福地甩开步子迈向幸福生活。其实在弟弟们生儿育女的时候,我也稳步推进自己的幸福事业。我在异地谈上了恋爱,书来信往地谈了一年,一多年后,水到渠成。
终于完成了父母的心愿。我们四兄弟都成家了,四个互不相识的女人,今生今世成了有缘的妯娌。四妯娌中,她们来自两个地市,三个县,四个方向。我家的正东,二弟的正西,三弟的正南,老满的正北,四四方方各就各位,聚在一起,她们就是妯娌。
我们兄弟们大多常年在外打拼,妯娌们自然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地跟着走。前几年里,常住家里的是二弟,近年来,二弟媳妇也跟他到乡镇政府生活,老家成为切切实实的空巢。一年中要想见面还真的不容易,要想聚聚,只能是春节了。
春节回到老家,是她们妯娌们难得的相聚时光。兄弟之中,最方便的是二弟,他的房子常年有伯父给他打理,再加上他们工作地是当地乡镇政府,里外都没有耽搁,到他那里最方便,所以回到家来,我家的常走的就是二弟家里。
妯娌们聚在一起,总得要做点什么打发时光。于是,只要有时间,她们就“两饼”“一砣”地开始了斗智斗勇。一边打发时光一边联络感情。她们有说有笑地说着家长里短,说着儿女成长,说着工作生活,中间有时还穿插着听牌后左边瞧瞧你的,右边看看她的。总之,玩是主要的,开心就好。
在中国农村中,住在一起的亲妯娌中关系要好的不多,她们因为公婆瞻养、家产祖业的矛盾影响了关系。而真正要好的,可能是共祖父的堂妯娌,她们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各自丈夫血统的很近,更主要的是没有瞻养公婆和家产祖业的瓜葛,她们就成了非常亲近的人。
我家的妯娌就是这种堂妯娌,她们亲近密切。她们无拘无束地开心玩乐,肚子饿了,不管哪家,随便就成。
晚上,大家随便聊聊。最经典的是小老弟一段话,让妯娌们开心得到天上,郁闷得到地狱。兄弟妯娌们围在一起嗑瓜子剥花生。小老弟表扬妯娌们说,我们家的嫂嫂们真的会生,大嫂和三嫂头胎就生了儿子——后来放开二胎政策后,我家的说,如果头胎生的女儿,那一定要生一个——二嫂和我家的先生了女儿,二胎上生的儿子。那时我和三弟规定是独生子女政策,二弟没考上公务员前和他可以生二胎。坐地一起的妯娌们自然扬眉吐气,肚子争气啊,一个个喜上眉梢。毕竟中国传统文化中,还是讲究男丁传承家族血脉,家谱是一个父系传承的图籍。对于受过中国传统教育的妯娌们来说,一个个脸上乐开了花。然后他话锋一转,我们弟兄们讨的便宜婆娘,都是跟来的,还是我们有本事——是吧,大哥?我抚掌大笑,荡气回肠。妯娌们一时涨红了脸,这些当年花样年华的青春少女们,确实是跟来的。除了二弟结婚大家一起吃了伯父的半边猪外,其余的啥也没兴。妯娌们郁闷啊,自己父母含辛茹苦带养大的女儿,竟然让他们兄弟一文不花地拐跑了,不仅拐跑了,自己还傻不弄咚的给他们生儿添女。
妯娌们一暖一冬地接受小老弟言语洗礼,高兴郁闷随便她们,表扬她们与表扬自己相结合。
小老弟是一儿一女,女儿大,叫张乐,儿子小,叫张意,合在一起就是“乐意”。
小老弟一家乐意,我们兄弟们乐意,更乐意的当然是妯娌们了。她们乐意儿女、乐意家庭,更乐意天南地北纽合在一起的妯娌们之间其乐融融的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