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大工的暖气

今年七月下旬，我们地处大工校园东门外的南山小区，突然要免费进行暖房子工程，是政府出资的民生项目，体现了对百姓的关怀，尽管是百姓的纳税钱。以前我只知道买商品有买一赠一的，现在才知道送工程也有送一赠一的，就是在进行暖房子工程的同时，外加赠送暖气分户改造工程。由于南山小区是大工的家属生活区，所以小区里冬季的暖气，以前都是大工提供的。前几年为了减少雾霾，小区供暖必须社会化，强行关闭了学校锅炉房。

我原以为，暖气分户对用户有利，就像是煤水电分户一样，以后冬季的暖气，用多用少全由自己控制，多用了就多拿钱，少用了就少拿钱。后来才明白，是我想多了，对取暖用户没有任何好处。询问已经分户的亲友，几乎都是异口同声地说，暖气分户后没有以前暖和了。

可是那也得分户啊！据说这是深化供暖改革的大势趋，不改不行。暖房子工程一结束，每层走廊的水泥地面上，就被钻出两个碗口粗的圆洞，是暖气供水管和排水管用的。室内原有的供水管道，一律作废。暖气片也建议更换，但是得自费，大约需要四千块左右。不愿更换者，出现问题责任自负。室内安装的新管子，都是裸露在外的明管，门口处走明管嫌绊脚不安全，也可以切开地板，把水管放进去，上边再抹上水泥，但得收费。楼外贴着告示，公布价格，欢迎监督。切开地面的，不论地板还是瓷砖，每一米长收手工费一百五十元。水管在室内总得经过三四个门口吧。

由于是顺着墙边走水管子，所有的床和柜子就得移开，以便于施工。家具里东西太多搬不动，就得将其倒腾出来，整得像搬家似的。屋里的东西都是靠墙边安放的，现在就得全部移开，床和各种柜子的下边和背面，多年积累的灰尘就出来了，屋子里便垃圾场似的，狼藉一片。室内不仅要切地板瓷砖，还要切掉原先的铁质水管，火花四溅，粉末横飞，家里成了工地。2018.11.5 18.18暖房子工程结束时，顺便将楼梯走廊的墙壁也粉刷一新。可是刚新了不到三天，就开始在雪白的墙壁上钻眼打洞，又整的斑驳陆离了。好好的走廊，全被各种粗细、姿势、走向的黑管子充斥了，丑陋无比。走在这样的楼梯里，都不想上楼！

供暖期到了，却没有暖气。供暖期到了好几天了，还是没有暖气。这都立冬几天了，还是没有暖气。最近总是啊切连天、喷嚏不断，起先还以为是亲朋好友的想念，后来才恍然大悟，这只是来自冷空气的想念和关怀。

这就不得不令人怀念起大工的暖气。那时候，我们的供暖问题是由大工负责的。每年冬季的供暖期，都会比市里规定的提前一周；到了春天的结束期，也会再往后多延迟一周。所以每年的十月三十号晚上，家里就准时来了暖气，让人不仅享有一种温暖，还带有一种惊喜。当亲友在电话中抱怨家里寒冷的时候，我却美滋滋地说，我们家里已经来暖气了！于是，在亲友们的惊讶与羡慕声中，我便有一种发自内心的身为大工人的骄傲与自豪！

那时大工的暖气，不仅是来的早、停的晚，烧的还很热。天气一冷，我家的暖气片就热乎乎的，招人喜爱，家里充满了温暖的生机。天气越冷，暖气越热，热得都不敢用手摸，烫得慌。东北三九严寒的隆冬季节，家里的室温总会保持在二十五六度上下，有的时候会达到二十七度。开前后窗透气或者是留着缝隙，是经常的事情。我还曾经对管后勤的副校长提过意见，说暖气太热了。虽说过热也不好，但是热了总比冷了强！

如今时令已进入冬季，屋子里冷清清的。摸一下暖气片，似有似无，得分析一下才能断定供没供暖。暖气片是气息奄奄、温若游丝的感觉。身处东北的我们，原本冬季也是一个挺享受的季节，现在却痛苦难熬了。这漫长的冬季才刚刚开始，何时是尽头啊！邻居王教授女儿替父母打电话，向供热单位反映，人家就问，你家室温低于十八度了吗？王女说，那倒没有。人家就很不耐烦地说，室温不低于十八度，按规定就是合格，你打什么电话啊！

突然好感谢有轻微雾霾的日子，原来当初那温暖的日子，都是雾霾给我们带来的。如今，雾霾还没走，温暖先凉了。深化改革，终于把温暖给改没了。好怀念当年稍有雾霾的温暖日子，怀念大工的暖气！忽然想起，那年少年的我第一次到大连姨母家，走在干净的黄河路大街上，偶尔闻到供暖锅炉散发的煤烟气味，感觉那就是大连特有的城市味道，很好闻的，甚至很甜美！

看来最佳的解决办法，就是挨过东北寒冷的冬季，等待明年春暖花开季节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