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怀】我的母亲李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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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德虎,亦称“常青树”。或“天空”。七零后,卫国海疆服过兵役,退转地方事过辅警;后从环保至今。心性阳光,感恩过往;喜阅读,爱生活,愿结德正之朋,乐交孝善之友。

我的母亲李秀花

文/石德虎

【编者按】

亲戚亦同悲

亲人泪成河

追思何所道

托体同山阿

今天是2021年7月4日,农历5月25;是我的母亲李秀花去世三周年纪念日。母亲是一位普通的农家妇女,三年前的今天中午12时正,母亲因患绝症医治无效驾鹤西去,永远地离开了我们,享年81岁。

时日下午大雨倾盆,苍天倾泪,青山垂首,天地悲恸!

时光匆匆,回首母亲离开我们的日子不觉已是三年。追忆母亲平凡而又不平俗的一生,其音容笑貌,犹在眼前;虽往事如烟,仍却历历在目,永生不忘......

母亲在世时慈孝乐善,助人急难;以身垂范,大爱久远,于村中颇有名声。而今,在母亲故去三周年之日,倾其所有,汇善聚德,泣笔成文,以示缅怀;祈祷天堂里没有病痛诀别,母亲大人得以安怡欣慰......

四十年的“至亲”路

父亲迎娶母亲之前,曾有过一段不是事实婚姻的“经历”;退役后的父亲谨遵父母之命,认同了与祖父交情深厚心性良善的西乡邻村李姓长女的婚事。奈何这门亲事有缘无分,刚过聘礼不久,李姓长女突发疾病离去。遭此变故,两家老人自是始料未及,悲痛之余更是唏嘘嗟叹。源于两家老人的浓厚情谊,李姓老人欲再将次女许于父亲,后在祖母的婉拒下,此事放下不提。

一个偶然的机缘,母亲走进了父亲的生活。在母亲过门后的次年清明节前夕,祖父祖母念旧不舍于同李姓老友的浓浓深情,委托同村娘家的三伯母前去征询李姓两位老人的意见,试探可否允准母亲前去“替补”续延这一桩“亲事”。李姓二老颇感意外,又惊又喜,想来无端既“有”了个闺女,又能延续这段浓厚的友情,便爽快应允。从此,母亲便有了疼她爱她的“两个娘家”。每逢节日里的探望敬奉,母亲必是先去西边娘家,再去东边娘家。

就这样,光阴流逝,岁月积淀,“这门”亲事由起初的母亲、父亲两个人走,慢慢地壮大到我们兄弟姐姐们五个人走,甚而是孙辈同行。这一走,就是40年。40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40年里,母亲“硬”是将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甚至可以称之为陌路的这门亲事走出了“水浓于血”的亲情至纯。母亲敬奉外祖父、祖母胜过孝顺自己的亲生母亲(外祖父在外祖母44岁时便撒手归去。遗留下两子三女,母亲为长女),外祖父、祖母对待母亲及后来的我们更是视若己出疼爱有加。外祖父、祖母的家在大山的西边,每年的正月初三必是雷打不动的探亲节点。当时,节日里的往返探望最愁的就是要徒步翻越村西边的这座高山,山路蜿蜒崎岖,高洼不平,且最初的时候是山路弯弯,全凭步量。一条弯弯曲曲的山间小道衔接起了两家浓浓的深情厚意。外祖父、祖母等对待闺女、外甥非常亲热,每次回家都舍不得我们走。由此几乎每次返回都要“连黑”(晚上)出村,外祖父不但眼含泪光依依不舍亲自将我们送出村外,而且一定会亲口叮嘱几位身强力壮的舅舅们将我们护送至山顶,直到安全下山才彻底放心归去。

外祖父有弟兄四人,排行次之;大祖父不在家,只有“祖父、三祖父、四祖父”三家老人。每次回娘家探亲,母亲打理准备的很是周到,一应有的节日礼数一家不落,一点不少。三家老人对待母亲自然更是疼爱有加,另眼相看。记得大哥结婚时,母亲又特意将自己的两个“娘家”老人邀请过来,共同庆贺见证喜事。母亲在秉承着自己的孝道和善行,在诠释着自己的品行和美德。岁月是最美好的记录者、见证者,在母亲的无悔坚持下,年复一年,不但忠实的相继将外祖父、祖母两位老人侍奉入土为安,完完全全的践行完一个孝女的使命和责任。而且还一个不拉的给外祖父、祖母祭拜料理了“五七、三周年”后方才安心。

有陌路到至亲,40年的探家路,母亲硬是把一条狭小崎岖的弯弯山路,趟出了一条阳光平坦的亲情大道。任岁月沧桑,有始有终,无怨无悔。母亲的孝德垂范,值得我们感念一生!

一辈子的好媳妇

五十年代末,母亲嫁与父亲后,时年农村生活贫困,日子清苦,更不要说是贫瘠山区支出的捉襟见肘。

母亲在自身生活窘困,竭力维持生计勉强度日的拘拮现状下,面对自身三子一女相继问世的家口扩增,能够毅然以自身的羸弱之躯决然的遵从祖父母的意愿,以“父母只有我一个”的孝德至善念头,无怨无悔的承担起赡养二老的责任和义务。在长达30余年的漫长岁月里一直长期同祖父、祖母共同生活在一起。日常起居饮食谨遵二老意愿用心打理,尽心侍奉,以老为尊,任劳任怨,恭孝双亲。没有红过脸,吵过嘴,直至侍奉二老先后安然离世。

母亲秉承孝道,心善亲和,敬老如至亲,在近村临乡为家族为家庭乃至父亲博得善德孝亲的好名声。近三十年的默默付出,一个“好名声”的背后是几多付出几多坚持,没有从善如流,厚德仁爱的博大胸怀是做不到的,尤其是在那个生活极端贫瘠穷困的年代。

相夫教子贤内助

结婚后第二年,父亲便担任了村支部书记一职;且一干就是近三十年。期间,母亲同父亲一起,经历了大集体时代、文化大革命、大包干等等。

母亲是个要好要强的人,不但自己从来不给父亲的“闲事”添一点乱,而且也从不允许子女们“搞特殊”,教育我们从小要本本分分做人,老老实实做事。记得小时候,母亲白天同大家一样,共同下地出工积极参加生产队的集体劳动。晚上,母亲为了多挣点工分,又凭着自身做粉条的好手艺,到生产队里去打着汽灯做粉条。且很多的时候,一干就是大半夜。昼夜劳作,不辞辛苦。为了维持这个家,为了能挣到更多的工分“补贴”到这个家,母亲在默默地透支着身体,努力付出并坚持着。甚至很多的时候,父亲要忙于村中的“闲事”,根本无暇顾及到自家的农活,母亲无怨无悔,自身在努力的维持着、搭理着。乃至于后来的大包干,我们家承包了果园,母亲更是忙得脱不开身,施肥除草,喷洒农药,套袋采摘等等,可以说为了一家老小的生计延续,在操持忙活,以自己的羸弱之躯在竭力支撑张罗着这个家。为父亲全身心地做好村中的事情腾出精力,挪出时间。

母亲同样是一个和善温和,淳朴灵秀的人,在对待父亲的接待招待方面是变着法子侍弄,受家境贫困所限,有的时候,母亲只需简单的将地瓜叶、地瓜叶茎等摆弄一下,或炒或蒸、或拌或煮,就会像变“戏法”一样,摆弄成一盘盘味美纯香的佳肴,用以款待前来的“客人”,为父亲支撑起后勤保障的重任。父亲不嫌贫爱富,乐于交友。有的时候,即便是父亲临时“突然邀请到”的章丘铁匠、广饶“锔锅锔盆”的“手艺人”,“说大鼓书”的盲人师傅,表演“杂耍”的“讨饭人”等等,母亲也是非常热情的尽力侍弄,热情相待。母亲自落地起便终生不食荤腥。但为了配合父亲做好接待,几乎做了一辈子的荤腥菜。

母亲在嫁到村中60多年的时间里,从未和任何人吵过嘴、红过脸。母亲有的只是一颗慈善阳光之心,一颗厚德大爱之心,一颗宽谅包容之心!很多的时候,面对村民找上门来的家长里短、地头房前等小争执,小别扭,母亲总是设身处地想方设法的帮着说服父亲给予合理秉公办理,对于村中的个别婆媳关系,邻里纠纷等也是于情于理给予化解、平息,会入情入理的给予引导规劝,为父亲的工作开展提供了很好的辅助化解功效,做到了一个贤内助的作用和本分。

古道热肠好德性

母亲一生积善累德,助人无数。即便是陌路生人,也是古道热肠,慈颜善语。有的时候,何止是帮一句话,更是尽己所有,给予能够给予的帮助和一切......

1、章丘的“铁匠”兄弟

祖父在世的时候,短期收留过一祖居章丘辗转至此的刘姓铁匠,后该刘姓铁匠决定举家迁移至此常住。自此,村中便多了一户刘姓人家,夫妻二人兼男丁四个。平日里,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母亲便与其时常往来,也时不时的接济一二。然令人惋惜的是其命运多舛,家遭不幸,先是其妻壮年染疾身故,后有男人酒后溺水身亡。遗留兄弟四人,最大的高中毕业,最小的四五岁。其次子与我同龄,曾一同吃过母亲的奶水。家遭不幸,面对四个尚未成年的孤儿,着实令人同情惋惜。母亲更是动容,商量嘱咐父亲,一定要为孩子们寻一个厚道和善人家,别让孩子们遭罪受难。可以说在母亲的温润辅助下,父亲等会同村中长者都为四个孩子各自寻找了温暖的“家”,现在四兄弟都生活的很好。母亲在世时,孩子们也是不是得回来探望母亲,以示感念之情。

2、来自梁山的“儿子”

1982年秋的一个下午,同村的一位妇女找到父亲,言说一个十四、五岁从梁山流落来的孩子到了村子,非常可怜,问村里可否帮着救急安顿一下?父亲经过了解,意欲寻本村家中女孩的人家日后续作上门女婿,后因种种作罢。辗转往返,至83年秋后,这位妇女又找到父亲,说起孩子可怜的事。母亲便和父亲商量,时近深秋,即将入冬,天寒地冻,别冻着孩子!干脆,我们就自家暂时先收留下,待来年春暖,再做打算。恰逢冬日大哥大婚,这位哥哥便一同跟着忙活。春来见暖,家中又承包北山果园,我们又要上学;自此,这位梁山哥哥便正式成了我的哥哥。

哥哥心灵手巧,豪爽侠义,对农村家什农具几乎一看就会,且乐于助人,要说个性就是脾气有点急。说来哥哥算作有两次婚姻,一次自由恋爱时家中兴完媒妁聘礼后又生变故,无果而终。第二次是村中一户人家壮男患病身故后,经本家二叔说合,哥哥便上门担负起了照料家庭抚养两子一女的担子。

光阴流转,匆匆几十年。哥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相继抚养孩子们从幼童至成人成家。孩子们个个懂事孝顺,哥哥的日子过得也是舒心舒坦。母亲患病后的日子里,哥哥也是时常探望,问暖问安。以致后期母亲病重,哥哥也是和我们一样轮流照看,并安排侄子干脆将母亲接到家中,烧热暖炕,同嫂嫂等与母亲同住,照料自是心细。乃至最后母亲需轮流照料的日子里,哥哥主动提出了“我不在家,他替我照顾”的想法,我自然很受感动。落地骨肉亲,何必亲兄弟。当初,是母亲收留了哥哥,而今,哥哥又用善行回报了母亲。人间大爱,莫过如此。哥哥的善举也得到了村中父老乡亲的赞誉!

凡此善举,不胜枚举。母亲一生都在用她的孝德慈善,淳朴大爱,用心教诲、经营和感化着我们、家庭和大众。

母亲一生没有什么豪言壮语,母亲留给我们的是谦让温良,清白干净古道热肠!

母亲一生都在行善心做善人,不分老幼尊卑,皆一视同仁,真情相待,无两样!

母亲一生都在严己宽人,善待他人,用自己的宽厚大度来包容一切,成就一切!

人生是不停止行进的过程,生老病死是人生的常态,这也是自然规律。然而,匆匆流逝的是时间,今世难以忘掉的——却是这份暖暖的记忆。

敬叩母亲大人千古!

不孝子女:德玉 德芳 德好 德强 德虎 泣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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