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汉印独特的艺术魅力

印作为一种独特的社会符号, 随着社会的变革印也不在是证明其身份的印见, 发展到西汉进入了极盛的时期。作为这一时期的标志, 一方面是社会的广泛应用由此促成的制作工艺的精美;另一方面则是类型风格与形式的多样化表现,成为影响极其深远的艺术积淀和丰厚传统。随着时代的发展于西汉印就不仅仅是为满足再现逝去历史, 其价值也就从实用性转向了审美性。本文主要从西汉印的艺术、 方寸、 图案虚实来探讨西汉印的和谐美。西汉印是在秦印的基础上发展期来的, 西汉印主要有官印和私印两种。对于西汉印独特的艺术魅力我从以下几方面来讨论:

一、 和谐美

印章的和谐美就如《易》 所指的“阴阳相合, 刚柔相济”。孔子将“和”与礼制和政治教化联系起来, 提出“礼之用, 和为贵;先王之道, 斯为美”。所谓天时不如地利, 地利不如人和。以和为贵影响思想中国几千年, 因此印章的和谐美就不单指印章的格式布局, 更实在的是反应当时社会的生活状况和时代思想。

西汉印章的构图完整、 和谐饱满、 四平八稳。西汉印上的文字布置, 一个字为一个完满的方形(或长方, 或扁方, 或正方) 如四个字则由四个小方形组合为一个大方形, 即印章的整形。西汉印的这种基本形 式规则使西汉印在印面布局中, 根据总体要求和各个文字字形的可变因素, 或以屈曲回绕的手法以增加线条, 或因其字偏旁线条过多而省略某些笔画, 均是为了 达到字形的完满和总体的方整, 从而形成了西汉印的字形特色。

西汉印铸印的字体, 不论朱文(阳文)白文(阴文), 都非常工整, 平直方正,浑厚古朴, 外拙内巧, 端凝庄重, 方中寓圆, 整齐美妙。如四字白文正方印,中间自然显出朱文十字线;若四字长短不一, 笔画 繁简悬殊, 正中会现出一条直线。西汉印的朱文印周围的线条与内文的线条都是一样粗细, 笔画间隔很均匀。同一方印中有4个字的, 也有3个字是白文、 一个字是朱文的, 或两个字是朱文、 两个字是白文的。这叫做朱白相间, 必定是朱文的笔画多, 白文的笔画少, 才如此排列。这种” 分朱十二布白”的技巧, 是西汉印特有的风格之一。西汉印凿印, 就是在铜面上直接雕凿, 笔画有粗有细, 间隔有疏有密, 字形也有倾斜。西汉印不但注重整体的气势气韵表现也注重协调平衡 , 从西汉印这种四平八稳的格式反应出来当时在儒学一统天下的社会意识和审美, 表现了大众对美好生活的愿望。

二、 艺术美

艺术美是指各种艺术作品所显现的美。西汉印章的艺术美我们从印文的书法、 章法、 刀法方面来讨论:

印文的鉴赏

鉴赏印文字, 先要把握艺术表现手法的特征, 如书法、 章法、 刀法, 再要体会印文内容中蕴含的情趣、 意味。西汉印在印文结体上力求美化, 在章法处理上力求完整。在印面构图上, 西汉印在布局上则尤显刻意经营, 且不惜通过增饰印文、 缪曲笔画来追求“满白”的艺术效果, 印面留朱甚少;其次, 在印文形态上, 印文由于多随印体同时浇铸而出,是以笔道及边栏线条均较秦印规整而粗厚, 笔画转角处, 也由秦印的圆 转一变为方折。

①书法

印最初的字体是篆文, 篆文字是以”形” 为中心发展而成, 虽然后来已经变为” 意象”, 但探其本源, 总有形的影迹可循, 所以篆字从一开始就具备美术性。

此印浑厚粗壮, 转折处方圆相兼, 结体茂密。印中” 贤” 、 ” 私” 二字由于笔画多, 因此所占空间较大。” 贤” 字中的” 又” 有一个像 7 的笔画, 在这个笔画下留有一块三角形的空白, 下边的”贝” 字下边的两竖被简化为两个十分不明显的点, 好似” 目” , 并且中间两横由于有残破而相连, 显得古趣盎然。” 印” 字的上半部由弧线和斜线组成, 在左右都留有一小块空间, 整个印面显得疏密有致。

②章法

西汉印的风格是多样的其印章在表现形式上讲究章法, 印文章法就是字与字、行与行之间的位置安排和整体布局的方法。章法的基本要求是平衡、 老实、 大方、端正, 西汉印章法大多根基于此, 进一步要求自然生动、 别饶情趣。

③刀法

古人凿铜刻玉, 力艰功深, 其过程较为复杂。佳石极宜受力, 一如良纸之受笔墨, 铁笔所行之处, 石屑纷披, 呈现出天然崩裂的效果, 留下的线条痕迹具有古拙苍劲的金石气息。刀法大致可分为两种:冲刀和切刀。冲刀行进爽快, 一泻千里, 很像书法中一拓直下的笔法, 能表现出雄健淋漓的气势;切刀则行进较慢,用短程碎刀连续切成, 一步一个脚印, 犹如书法中的涩笔, 能表现出遒劲凝炼、厚实、稳健的气象。

印的篆刻熔书法、 章法、 刀法于一炉、在方寸之间精心设计, 、 朱布白、 表现出既有书法苍劲飘逸的气势、 又有绘画虚实穿插的构图、 更有刀法浑厚古拙的韵味。西汉印字体方正浑穆, 和隶书有相通之处, 即” 缪篆” 亦称” 摹印篆”。这种书体乃汉定六书之一六书即古文、 奇字、 篆书、 隶书、 摹印篆、 鸟虫篆, 介于篆隶之间, ” 平正方直, 壮严雅健外貌若拙而无一笔不巧” 孔白《篆刻人门》。

邓散木在《篆刻学》 中亦指出” 它稍变小篆之形体, 使之平直方正, 变小篆之形式, 不变小篆之义法, 近隶书之结体,而不用隶之挑碟, 缪篆之义, 尽于此矣。”西汉印结体匀称, 每每极尽, 在篆写与布白时, 通过盘曲、 增减、 挪让、 穿插等方法来构造印面的均衡使之字少不觉平淡, 字多不感累赘。而印文笔画的平正方直、 粗壮遒劲, 更显西汉印雍容和舒展的艺术风格。西汉印不尚奇巧, 每于平正中见淳朴, 饱满处显灵动, 方中偶圆,圆中有方, 整个印面浑然一体, 看似平淡无奇, 实则典雅、 雄浑共存。正如吴先声在《敦好堂论印》 中指出的一样” 浑然天成, 有遇圆成壁, 遇方成硅之妙, 无胡晤而不合, 无翰脆而未安。” 西汉印虽平实典雅、 不尚奇巧, 西汉印不仅静穆浑厚, 而且变化多端。或平正朴实, 形质古拙或雄浑厚重, 神隽味永或刚劲有力,峻峭挺拔或伸展自如, 激不励或风姿婉畅, 别开面 或残抽自然, 貌古神虚。徐坚在《印笺说》 中记载” 今观秦西汉印中, 壮如鼓剑, 细如抽茧, 端庄如络纷垂绅妍丽如春葩, 坚卓如山岳, 婀娜如风柳, 直如挺戈, 屈如拗铁丝, 转折如脱刃、如折竹, 密如布棋, 疏如晨星, 断如虹收, 联如雁度, 纵如纵鹰, 收如勒马, 厥状非一, 其妙莫穷者, 惟一片神行其间, 以故能出于无法, 而臻于极法。” 这段话道出了西汉印的本质所在, 西汉印在篆刻史上有着很重要的地位, 如甘畅《印章集说》 中指出” 印如宗汉则不失其正矣, 而又何体制不得哉”。

三、 方寸美

古玺印章追求空灵的意境和自然天真的意趣。西汉印则讲究对称与均衡、 条理与反复、 对比与调和的应用 。摹印篆文字的确立使得印章文字从奇诡放逸的基本形态转变为以平整方正为主的基本形态 , 是西汉印风格的最终成型的最重要因素。西汉印利用平分印面的手法使得整个构图达到对称均衡 , 产生庄严、 稳定、宁静、 平和的视觉效果。印面的点线面的分布也是遵循均衡、 条理的规律进行布局 , 利用笔画的迴曲变化、 删减增加、 图地转换等手段实现画面的均衡、 调和。

西汉印注重整体的气势气韵表现 , 注重协调平衡 , 与中国传统图案的追求是相通的。西汉印构成的图案没有古玺印章的奇趣多变 , 但较古玺印章更多了一种中正平和的气韵。

高小努印用笔方起方收, 线条细劲挺拔, 空间布局均匀疏朗。” 桓” 字占地略大, ” 木” 的两个转折处分别为方折与圆转, 既避免了重复, 又增加了美感。” 启” 字中” 户” 为方折用笔, ” 攴” 转折处的竖画为斜线, 且最后一笔为弧线, 增强了整个印面所具有的流动、 舒展的美感。

印章作为一种独特的图案符号 , 其本身就具有强烈的图案性 , 而构成印章本身的文字或形象更是为人有意识的予以归纳简化或增加添置 , 图案艺术的构成形式法则在印章的方寸空间得了淋漓尽致的体现。

四 、 虚实美

互衬的虚实美是采用高度概括的具象图形进行设计的一种标志表现形式 秦西汉印章标志即采用这种象形表现形式秦西汉印章标志。基本忠实于客观物象的自然形态, 但又抛开了写实形的繁琐经过简化强调夸张其本质特征,形象生动自 然使其从生活的真实上升到艺术的真实。由于形象性强、 生动活泼、 含义清晰、 较少歧义, 西汉印的风格是多样的重视虚实轻重整体关系, 如篆刻家邓散木在《篆刻学》 中讲的” 章法如名将布阵, 首尾呼应, 其正相生,起伏向背, 各随字势, 错综离合, 回护偃仰, 不假造作, 天然成妙”。汉代的印章采用凹凸, 阴阳配置的方式形成学士对比的关系, 达到粗细、 大小、 曲直、疏密的对比效果, 汉代印章是由虚与实、 实与虚像集起来的, 实即实形、 有虚才有实所以具有易于识别的特点。具象的标志由于具有图形的通俗性, 因而构成了西汉印的基本格局。秦西汉印章中互衬的虚实美被称为篆刻艺术精髓。

利苍印是一方汉代官印。有白文边框, 上方的边框略细于其余的三方, 在印面下方有自然残损, 使得印章显示出一种古朴之美。这方印章最大的特点就是方圆结合。” 苍” 字的安排是典型的西汉印风格, 笔画较多但排布均匀整齐, 所留空白较少。” 利” 字笔画较少, 把方与圆很好的结合在了一起, ” 禾” 的上部转折为方笔, 下边的转折为圆笔, ” 刂“是由一条漂亮的弧线和斜线构成, 所以在印面的右下角有一块较大的留红, 使得整个印面充满了生气。

综上所述, 西汉代印章作为一种情感流美的凝结物对西汉代社会总体的审美作了 淋漓尽致地阐释, 那自由舒展字法、 章法、 刀法都无拘无束的显现在有限的范围内, 点、 线、面、 曲直、 倾斜、 轻重、 缓急等构成的因素在这里用到了极致的张扬, 可以感到汉代印章几乎有意或无意地用尽了所有能表现情感的手法,在超越实用物象的基础上, 以造型的构成趣味, 让人体悟一种恬静而充实, 幽雅而雄浑的激之律。章法的编排就把汉字的疏密、 轻重、 宾主、 聚散等关系构成,加以自然调整、 改造, 使之虚实对比更加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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