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生长在农村。 天麻麻亮,我就被祖母叫起来,说“龙口里夺食哩,赶紧起来到地里走,不敢睡懒觉”,我揉着惺忪的眼睛,不敢抗拒地跟大人去地里收麦。要知道农村孩子的第一课,就是“下地劳动”。说实话,那时我很是有些“恨”祖母,她打搅了我的美梦。因为村里有的家长人家很“娇惯娃”,就舍不得叫去。我跟祖母说起这些,祖母说:“惯娃是害娃里”。后来,好多我在成长道路上、教育战线上遇到不少事情,证明了祖母说得一点不错!有良好家庭教育(吃苦吃亏吃气教育、尊重长辈、对待学习和工作一丝不苟等教育)的孩子,在单位里、社会上,都是做事有担当领导信任、同事愿意交往的高素质人。如今,94岁高龄的祖母,除了吃饭基本能自理外,其他有些行动已经有些不能自理,前天回老家看她,思维也是时而清楚,时而糊涂。我真想让她再叫我起来收麦,可是,那似乎得她开心时再逗她了。幼时干不了重活,大人就让我是麦穗。幼小的我,和堂姐、堂哥一起,提着竹笼,里面放一瓶祖母给准备的白糖开水,穿着布鞋,踩着割过麦子的麦茬地,捡拾着扎我嫩手麦芒的麦穗。祖母又搞劳动竞赛,我的手慢些,总赶不上大我两岁的堂姐和大我一岁的堂哥。大一些少年时,就跟大人用镰刀割麦。割麦是个技术活,不掌握方法和技巧,还会割了腿和脚。割麦又是个苦力活,不能站着不能蹲,只能弯着腰,所以,干一会就腰酸背痛。一头尖一头方中间钻孔的滑子绳放在地上,把割倒的小堆报到上面,攒成大堆捆扎,然后装车、拉运……五六月火辣辣的天气,热得我们不知流下了多少辛勤的汗水!伯父带领我和堂哥,吆喝着我们家的大骡子,拉着皮轱辘大车往土场。半路上遇到上坡,伯父总是带领我和堂哥,一起掀车(就是推车,我们那里叫掀)。后来我问,有牲口呢,为何还要咱们掀,伯父说,重车,怕累着牲口,伯父就是这么一位心似菩萨爱牲口如爱自己孩子一样的人。所以,我家的牲口也很通人性,干过从不偷奸耍滑。以至于后来忘了我还是堂哥说,想吃肉了,把骡子一杀,祖母说:“再胡说把你舌头拔了!骡子就是咱家的一份子,跟人一样”。再后来农业机械化后,把骡子买给邻村,家人好一阵像把孩子被别人要走一样,情绪失落了好一阵。那是后话。伯父赶着勤奋的骡子,在我们的帮助下,历尽千辛万苦,把一车车的把麦子拉到土场上,然后便是晾晒、碾压、起场,麦秸起走后,下面就是麦粒和麦糠的混合,这时要用刮板(木制的一种推板)把它们收拢起来。推刮板是我最爱干的活,那可能是我儿时参加劳动里最快乐的事情之一吧!……下来就是扬场,伯父是个好扬家,他扬场,伯母用大扫帚未吹净的麦糠,他俩完美的默契配合,总是把麦子扬得干干净净!几个好太阳,就可以晾晒干的麦粒入库了。其中一部分要交公粮给国家。我们家乃至我们整个村人,总是把最干最净粮食交给国家,这便是朴实淳厚的、好多人也许看不起的农民……“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儿时的课本,我就学过,但真正能体会到其中内涵的,只有亲力亲为的人。没有经历过播种、锄地、浇水、收割……这一系列粮食生成过程的人,是不懂得为何国家要求粮食是不能浪费的!为何农民是最可尊敬的!愿人人都珍惜粮食,敬畏像“杂交水稻之父”袁隆平老师、“杂交小麦之父”李振生老师、“杂交玉米之父”李登海老师的研究成果,让人间最美的粮食化成世界前进的动力,创造人间更多的辉煌!
作 者 简 介
彭拥军,笔名,信天游,陕西澄城人。现任陕西省机电技工学校焊工实习指导教师,焊工技师。大荔县文昌书画院会员、大荔县诗词协会会员、大荔县作家协会会员。酷爱诗词书法、对联朗诵、写作收藏,喜爱唱歌跳舞、编写小品剧本并导演。爱好文物,逢博物馆必看。钟爱优美文字,享受读书时光,常怀感恩之心,喜用歌声音传递内心情感,善用文字表达喜怒哀乐,爱用手机镜头记录生活的精彩瞬间!作品曾在同州网、《大荔诗词》、《陕西农垦》、陕西技工教育网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