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化战争来临,我们该怎样应对
近代以来,人类社会经历了大规模的机械化战争和较小规模的信息化局部战争。20世纪前半叶发生的两次世界大战,是典型的机械化战争。20世纪90年代以来的海湾战争、科索沃战争、阿富汗战争、伊拉克战争和叙利亚战争,充分体现了信息化战争的形态和特点。新世纪新阶段,随着智能科技的快速发展与广泛应用,以数据和计算、模型和算法为主要特征的智能化战争时代已悄然来临。
智能化战争以满足核常威慑、联合作战、全域作战和非战争军事行动等需求为目标,以认知、信息、物理、社会、生物等多域融合作战为重点,呈现出分布式部署、网络化链接、扁平化结构、模块化组合、自适应重构、平行化交互、聚焦式释能、非线性效应等特点,制胜机理颠覆传统,组织形态发生质变,作战效率空前提高,战斗力生成机制发生转变。
其实质性变化主要体现在以下方面:AI主导制胜机理,以“AI、云、网、群、端”为代表的全新作战要素将重构战场生态系统;虚拟空间作用上升,越来越与物理空间和其他领域实现深度融合与一体化;无人作战将成为基本形态,人工智能与相关技术的融合发展把这种形态推向高级阶段;多域融合与跨域攻防,不断向异构融合、数据交链、战术互控、跨域攻防一体化拓展;人与AI混合决策,无中心、弱中心、有中心以及相互之间的混合兼容将成为发展趋势;非线性放大与快速收敛,非线性、涌现性、自生长、自聚焦等多种效应急剧放大;有机共生的人装关系,人和武器的关系在物理上越来越远、在思维上越来越近;可进化的作战系统,智能化作战体系将逐步具备自适应、自学习、自对抗、自修复、自演进能力;智能化设计与制造,国防科技工业逐步向开源开放、智能设计与制造、快速满足军事需求模式转变。
智能化战争时代的大幕已悄然开启,智能化作战力量将逐渐成为战场的主角,如何在智能化战场中抢占先机变得尤为关键。要打赢未来智能化战争,就要做好反智能化作战的准备,摸清其战斗力的形成机理,则是反智能化作战的前提和基础。智能化作战主要是通过军用人工智能决策系统,精确计算作战网络传输过来的战场大数据,并定下作战决心,然后指挥陆海空电多维空间的自动化平台或武器装备实施作战行动。也就是说,反制智能化作战首先需要打击敌方的智能决策系统,继而破坏敌方的信息网络,最后进攻作战数据,毁灭敌作战体系。概括起来就是击要、破体、进攻。
美媒近期发表文章,称随着自主决策和人工智能领域取得的巨大突破,未来十年的军事指挥控制领域将逐渐向韧性的分布式指挥控制模式转变,任务指挥将不再需要人类操作员这一角色的存在。在军事领域中,使用人工智能以及机器来执行原来完全由人独立进行的“思考”和“决定”等行为,这是一种重大的模式转变,到目前为止尚未被广泛接受。一旦在国防领域得到充分验证和开发,人工智能就将使指挥控制权从容易出错的人类任务指挥官转向自动化决策工具。
在智能化战争中,军用人工智能决策系统是作战双方重点打击目标,同时也是双方防护的重点对象,即所击之要害。一方面,可采取远程精确打击,以精确的打击手段、适当的打击方式、恰当的打击时机、精准的毁伤部位,对敌要害实施精确高效的攻击,利用火力实施硬摧毁,但难度比较大;另一方面,可采取软攻击,采取多领域、多手段融合一体的方式,对信息通信类要害目标针对其工作频率和方式实施干扰压制,对指挥控制类装备针对其工作时间和功能实施阻塞干扰,对重要指挥人员针对其性格特点和心理实施佯骗诱逼。
破坏体系,切断神经网络
网络既是信息载体,也是战斗力载体,还是智能作战的“传感神经”与战场新领域。比如,通过作战网络,可将分散的作战要素联成一体,运用智能处理技术,提高信息共享、态势感知和实时辅助规划能力,大大整合战场维度、压缩战场时空;通过决策网,能使各类指挥机构和部队无缝衔接,把信息优势转化为知识优势和智能优势,快速形成决策优势和多维空间的行动优势;通过侦察网络可将情报、侦察、监视融为一体,缩短杀伤链周期;通过交战网,可进行“云端”共享,实现多机接替制导,临机更改打击目标,形成谁有利谁发射、谁合适谁制导的武器“云发射”打击新方式。
在科索沃战争中,南联盟就曾组织了“黑客”战,对敌方的一些网站发动攻击,曾造成白宫和五角大楼计算机系统被迫停止运行,英国的气象局也处于瘫痪状态,无法为北约空袭提供气象服务需求,迫使北约取消一些空袭计划。据美国某杂志披露,2003年伊拉克战争爆发前不久,美军获悉伊军将从法国购买用于防空系统的新型电脑打印机,并准备通过约旦首都安曼偷偷运抵巴格达。美国随即派遣特工在安曼机场将病毒植入打印机芯片内。战争爆发后,美军用指令激活病毒,病毒通过打印机进入伊军防空指挥系统,导致整个网络系统瘫痪。
数据将是最重要的战争资源,是敌方实施智能化作战决策的“粮草”,既是武器也是目标,是作战的基础、决策的依据、系统的血液,揭示的是规律、预测的是胜负。数据优势将是取得作战优势的充分条件,不仅能够放大已有优势,发挥“倍增器”作用,还能够弥补现有劣势,发挥“平衡器”作用。在智能化战争时代,得数据者得胜利。但是,作战数据不仅需要长期累积和高效管理,还需要深度挖掘。
美军1964年就开始对数据进行统一规范,并于1991年进行集中管理,近些年陆续推出网络中心数据战略、大数据计划、云计算战略,目的就是通过数据挖掘和精确计算,寻找更大的创新空间,以数据的“非对称”,形成算法的“非对称”,进而实现战法的“非对称”。因此,夺取数据优势不仅要强化己方获取战场数据的能力,还要破坏敌方搜集情报信息的能力,或者让其获得的数据失真,从而实施错误的决策和行动。科索沃战争中,南联盟军队就采取隐真示假等措施,有效保存了战争实力。
总而言之,要想在智能化战争中抢占先机,需同时具备实施和反制智能化作战的能力,二者是“一体两面”。具备智能化作战能力是遂行反制智能化作战的前提和基础,实施反制智能化作战可为遂行智能化作战提供保证并创造条件。建设实施智能化作战的能力,应以建设智能化作战体系为着眼点和抓手,就是要强化我方军用人工智能这一“大脑”,强壮我方作战网络这一“神经”,丰富我方作战大数据这一“血液”。建设反制智能化作战的能力,敌方智能化作战体系是主要作战对象,就是要瘫痪敌方人工智能这一“大脑”,切断敌方作战网络这一“神经”,枯竭敌方作战大数据这一“血液”。(刘子兴 吴婉约 杨懿华)
本文来源:光明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