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垭三十天(上)

本文作者:曹有钱


1984年,好像是阳历五六月份,几号就记不住了。我和义发泉乡北窑子村的侯建文去四川省绵阳市游仙区一个叫松垭的地方,同行的有侯建文四川籍的媳妇儿谭女士,谭女士的老家就在松垭。我们一行三人从北窑子去了义发泉,坐上班车去了科布尔,转乘去集宁的班车到达集宁火车南站。在火车南站,我们没买火车票就登上了去西安的火车。原因是同行的侯建文头上戴着一顶列车长的帽子,我站得远不知道他和检票的咕嘟一气什么,检票的摆了摆手我们就顺利地上车了。

上了车没有座位,哪里有空位就坐在哪,有人过来我们就给人家让开座位站在过道里。火车快到大同时,一个戴大沿帽的列车员让我们坐在卧铺过道的椅子上,这些椅子是专门供卧铺里的人坐的,一般买卧铺的人都是躺在卧铺上,过道里的椅子就空闲在那儿了。大沿帽还安顿我们别乱跑,过了一会儿他还给我们提来一壸开水。在火车上,饿了就买火车上的饭吃,困了就坐在那里打个盹儿。

火车风驰电掣般地向南方驶去,很快就过了丰镇到了山西省的地界。向窗外看去,白天农村绿色的田野,城市林立的高楼;夜里空中闪闪的星星,闹市耀眼的灯火从车窗外飞速地向后滑去。心里原打算看看山西省会太原是个什么样子,可是火车到了太原正好午夜,只看见太原的一些灯火,和其它城市的灯火也没什么两样,心里觉得很是扫兴。过了太原一路向西南走去,到了临汾一带天就亮起来了,三个人有点饿,买了三桶方便面泡着吃,每人还买了颗鸡蛋。到了运城一带已经是早晨了,把毛巾拿凉水冲冲擦了一把脸,顿时心里就亮了。看到运城一带平坦的土地,铁路两边展油活水的耕地像一幅绿色的画卷向远方展开,一家一户耕地的分界线直溜溜地伸向前方。家家户户的地头都有一间小房子,好像就是人们说的看瓜房,地离住的地方远,人们必须得日夜守护在地里,防范梁上君子的光顾。

从运城往西前行,到风陵渡一带就要过黄河了,那年好像挺旱的,黄河里看不到多少水,只见几头牛懒洋洋地在河床里吃草。过了黄河好像离西安就不远了,地势也是较平坦的。快到西安的时候有一个小站,火车要在这个站停几分钟,记不清是个什么站名了。那个戴大沿帽的人过来让侯建文跳下去买三张火车票,记得好像一张票是九块来钱,三张票花了二十七块多,就是说我们三个人从集宁到西安共花了二十七元钱的车票钱。这趟火车终点是西安,需要转另一列火车去绵阳。

我们下了车没有出站,侯建文好像是轻车熟路,提着他那个大沿帽领着我们就上了去绵阳的火车,一分钱也没花。等等当当去绵阳的火车就走开了,同样是挤,同样是没座位,到了一个站有下车的,我们就瞅空坐一会儿,有时困了干脆就躺在过道里睡着了。火车在汉中车站停的时间长一些,我们下车买了一大卡子冷水,预备着在车上喝。记得那个时候火车上严重缺水,火车上有卖水的但比较贵。这个时候在火车上有卖松花蛋的,我没吃过买了几个尝尝,你还别说这个蛋剥去皮,既好看又好吃,是下酒的好东西。火车到了广元大约是半后晌,停车的时间也比较长,我们又下车买了桶水,预备渴了喝。广元和汉中都是比较大的城市,特别是广元,是一代女皇武则天的出生地,可谓闻名遐迩了。在秦岭的北坡我看到庄户人种的地,简直就是奇观,像门帘挂在山坡上。我不知道那里的庄户人怎样种的地,又怎么把熟了的庄稼运下山。

黄昏时分火车上了秦岭的顶端,地理书上说秦岭是祖国南方和北方的分界线,我看到有一个纪念什么青年的碑子,上面好像写着有共青团三个字。我还看到秦岭的北坡南坡长满了郁郁葱葱的各种树木,铁道两旁到处都堆着我们北方人十分希罕的盖房用的椽檩。

翻过秦岭天渐渐暗了下来,隐隐约约看到有一条河流若隐若现,人们说那就是嘉陵江的上游。上下秦岭的隧道特别多,可能有几百个,火车刚穿过这个隧道,不远处就进入另一个隧道。夜很深了,火车到了一个车站,不知道什么原因车门没有打开,带着货的乘客把货从窗囗扔出去,人从窗口爬着跳下车。

天蒙蒙亮,大约早上四五点钟,我们乘坐的火车到了绵阳火车站。我们下了火车因为没有买票,不敢从出站口出站,侯建文领着我们顺着铁道向北走了大约一公里从一个囗子出了站。侯建文常这样乘车,轻车熟路,领着我们绕到站前广场。站前广场也不算太大,一个裸着上身的妇女雕像很显眼,在那个年代在别的地方还真没见到过这样的雕塑。在广场绕弯找了一辆去松垭的汽车,途经涪江,汽车上了轮渡过江。轮渡的船很大,能载好几辆汽车,船上还有脚蹬三轮车和摩托车,还有挑担子的和骑自行车的,还有步走的。我第一次上轮渡船,挺新奇的,下了汽车站在船弦边,看着涪冮的冮面,没有一点波涛,十分平静。江面上有叫不来名字的鸟儿在盘旋,远处有戴着斗笠披着蓑衣的人,看不清划的是竹排还是小船,样子十分地悠闲。我看着江面的风景,发现船上有的人盯着看我,侯建文说人们看见你个子高人又胖觉得稀罕而看你。噢,也说得对啊,这里的人大多都是瘦小的。过了涪江车大约又走了半个多小时就到松垭了,下了车我们又步走着去侯建文岳父家。

侯建文的岳父住在松垭的农村,农村不像我们北方的村子,不论户多户少都集中住在一起。那里的村子是东一家西一户的,大部分是二层楼房,上下有五六间。楼房的周围就是自家的承包地,地也不多,也就是三五亩。这些地是分成好多块的,也没有一块地是方形的,都是不规则的形状。地与地之间的田埂弯弯曲曲,而且很窄,大约就是三四十公分宽。我们就顺着这些田埂,一步一小心地走到侯建文岳父家。这时已经是中午了,侯建文的岳父谭光书和岳母张女士忙着做饭。炒了三四个菜,有荤有素,焖大米,谭光书还拿上一卡子本地纯粮酿的烧酒。“吃吧喝吧”,谭光书妇夫热情地招待我们,主人的酒量也好,不知不觉我们三个男人就把两斤酒灌到肚子里了。谭光书又拿出一卡子酒,我说不喝了不喝了,但他打开盖子还是给每人倒了一盅子。谭光书妇夫妇十分好客,我在松垭三十天,在他家就住了二十多天,每天中午和晚上都要做两三个菜,都有酒,酒喝得尽兴,饭也吃得顺口。后来谭光书约了几个朋友来了我们四兴庄村,我领上他们去大海滩鱼场买鱼,下科布尔镇割肉,还杀了一只羊,喝的是几十元一瓶的好酒,也热情地招待了他们。

写在后面的话:

零零乱乱地写了从出发到达目的地的过程,从起点到终点,从北方到南方,从东北向西南,从内蒙到四川,从乌盟到绵阳,  跨越了祖国的半壁江山。一路上浏览了祖国的大好河山,为祖国的广大,为山河的壮美而感叹。

文中讲到的侯建文因娶了四川绵阳的媳妇,经常往返内蒙四川,因此学会了逃票,这在那个年代也不算灰人,那逃票的人太多了。

还是那句话,文章写得差,感谢大家拨冗阅读,多提意见。


图片由作者提供

本文作者为内蒙古察右中旗四兴庄村人,退休教师,现居东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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