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诗鉴赏辞典》第五百一十二首《上汝州郡楼》（李益）
【篇目】
【作品介绍】
【注释】
【译文】
【作者介绍】
【赏析一~~赏析四】
【中唐·李益·七言绝句】
黄昏鼓角似边州，三十年前上此楼。
今日山城对垂泪，伤心不独为悲秋。
拼音版
[作品介绍]
《上汝州郡楼》这首诗描写了诗人于战乱不已之中，登上汝州城楼的所见所闻，抒发了诗人既为战乱频仍、国运衰微的忧痛，也为自身遭际伤怀的情感。
[注释]
1、汝州：今河南临汝，地处唐王朝的腹地。唐德宗建中年间，淮西节度使李希烈叛乱，汝州沦陷，成为唐王朝军队与叛军争夺的战场。
2、边州：边塞城市。
[译文]
[作者介绍]
壹／
这是一首触景生情之作。境界苍凉，寄意深远。诗的首句中，“黄昏鼓角”写的是目所见、耳所闻，“似边州”写的是心所感。李益曾久佐戎幕，六出兵间，对边塞景物特别是军营中的鼓角声当然是非常熟悉的。这时，他登上汝州（州城在今河南临汝县）城楼，眼前展现的是暗淡的黄昏景色，耳边响起的是悲凉的鼓角声音，物与我会，情随景生，曾经对他如此熟悉的边塞生活重新浮上心头，不禁兴起了此时明明身在唐王朝的腹地而竟然又像身在边州的感慨。这个感慨既有感于个人的身世，更包含有时代的内容，分量是极其沉重的。这里虽然只用“似边州”三字淡描一笔，但这三个字寄慨无穷，贯串全篇。
贰／
这首诗大约作于贞元二十年(804)，是作者三十年间第二次登上汝州城楼，第一次是登科进士后，任郑县尉之际，约在公元774年间。自天宝十四年(755)，至作者第二次上汝州城楼的804年，五十年间的汝州一直是内乱战争所在地，直至元和十二年(817)，裴度赴淮西督战，李愬雪夜奇袭，活擒叛镇吴元济，藩镇跋扈达六十年，才逐渐平定，割据暂告一段落。因此，诗人虽然时隔三十年后登上城楼，可汝州局势依然如故，仍处于藩镇割据状态。“黄昏鼓角似边州，三十年前上此楼。”秋天一日的黄昏时刻，诗人三十年间第二次登上城楼，所看到的局势依然动乱，击鼓吹角的内战状态，似乎汝州就是凉州，与边境守戍的地方没有什么区别。不仅如此，就是汝州此时的割据状态也与三十年前没有两样。“今日山川对垂泪，伤心不独为悲秋。”唯一不变的是山河破碎，似乎山川有知，相对垂泪。重登此楼的诗人也伤心不已。不仅是此时正是伤感的悲秋时节，更主要的是看到盛唐风光不再，内忧外患，长期存在，而自己却韶光已逝，进入暮年，无力再展当年宏图了。
叁／
擅长写边塞诗的李益有一首题作《上汝州郡楼》的七绝；它虽然不是边塞诗，但与诗人的边塞经历有关，也染上了一层边塞色彩。这首诗，境界苍凉，寄意深远。它反映了诗人所处的时代环境，表达了诗人所怀的时代忧伤。从写作诱因看，这是一首触景生情之作。诗的首句中，“黄昏鼓角”写的是目所见、耳所闻，“似边州”写的是心所感。李益曾久佐戎幕，六出兵间，对边塞景物特别是军营的鼓角声当然是非常敏感的。这时，他登上汝州（州城在今河南临汝）城楼，眼前展现的是暗淡的黄昏景色，耳边响起的是悲凉的鼓角声音，物与我会，情随景生，曾经对他如此熟悉的边塞生活重新浮上心头，不禁兴起此时明明身在唐皇朝腹地而竟然又像身在边州的感慨。这个感慨，既有感于个人身世，更包含有时代的内容，分量是极其沉重的。这里虽然只用“似边州”三字淡描一笔，但这三个字寄慨无穷，贯穿全篇。
南宋词人姜夔曾写过一首《扬州慢》词，上阙歇拍以“渐黄昏、清角吹寒，都在空城”两句来描写当时兵后扬州的荒凉，词序中更有“入其城，……暮色渐起，戍角悲吟，予怀枪然，感慨今昔”的话，说明姜夔也因暮色和角声引起了悲枪之情和今昔之感，与李益所触之景、所生之情是很相似的。但姜夔所感之“昔”，只是想起了晚唐诗人杜牧笔下的当年扬州的繁华景象，其中没有作者自己的影子；而李益在这首诗中所感之“昔”，却有他自己的双重回忆：诗的首句“黄昏鼓角似边州”是从空间回忆那遥远的边塞生活；接下来，第二句诗“三十年前上此楼”则是从时间回忆那漫长的已逝岁月。这第二句诗，看来很平常，而且话说得又很简单，既没有描绘三十年前登楼的情景，也没有叙说三十年来人事的变化，但字里行间，感慨系之。联系上一句读来，正如孙洙在《唐诗三百首》中评杜甫《江南逢李龟年》诗所说，“世运之治乱、年华之盛衰…….俱在其中”。
根据下孝萱《李益年谱稿》及谭优学《卞着《李益年谱稿）之商椎》一文的考证，李益出生于玄宗天宝七载（748），在代宗大历四年（769），也就是他二十二岁时得中进土。这首《上汝州郡楼》诗大约写于唐德宗贞元二十年（804）他五十七岁时，由此上溯三十年，其第一次登郡楼大致在他登进士第后做华州郑县簿尉期间。在这三十年中，就作者个人经历而言，他在郑县过了几年郁郁不得志的簿尉生活，又远走边塞，先后在朔方、幽州、廊坊、邠宁等节度使幕下过了一段长时期的军旅生活；就时局变化而言，唐皇朝愈来愈走向没落，藩镇割据的局面愈来愈积重难返，在代宗、德宗两朝，国事日非，不但河北三镇形同异域，淄青、淮西等地也成了动乱的策源地。
在德宗建中四年（783），汝州曾一度被淮西节度使李希烈攻陷。当李益第二次过汝州时，淮西之乱也还没有平定。三十年的变化是如此之大。他旧地重来，想到此身，经历了生活磨砺，从少壮变为衰老；想到此地，经受了干戈洗礼，是腹地却似边陲。城郭依旧，人事全非。这时，抚今思昔，百感丛集，忧时伤世，万虑潮生，哪能不既为岁月更迭而慨叹、也为国运升降而悲枪？这就是诗人在这首诗里紧接着写出了“今日山川对垂泪”这样一句的原因。
这第三句诗，会使人想起东晋过江诸人在新亭对泣的故事以及周颤所说“风景不殊，举目有江山之异”的话（见《晋书·王导传》），也会使人想起杜甫《春望》诗中那“国破山河在”的名句。在李益当时说来，这面对山川、枪然泣下的感触是纷至沓来、千头万绪的，既无法在这样一首小诗里表达得一清二楚，也不想把话讲得一干二净，只因他登楼时正是秋天，最后就以“伤心不独为悲秋”这样一句并不说明原因的话结束了他的诗篇。这里，他只告诉读者，他伤心的原因“不独为悲秋”；那么，到底为什么呢？诗篇没有下文，到此戛然而止。
自从宋玉在《九辩》中发出“悲哉秋之为气也，萧瑟兮草木摇落而变衰”的悲吟后，“悲秋”成了古典诗歌中常见的内容。但是，诗人的悲秋多不是单纯的悲秋。如果宋玉只是为悲秋而悲秋，杜甫也不必在《咏怀古迹五首》之一中那样意味深长地说“摇落深知宋玉悲”了。应当说，宋玉既是触景生情，也是借景起兴。正如一些注释家所指出，他以那样感伤的笔触来写秋风萧瑟、草木摇落的景色，是寄寓对屈原的悼惜，或是慨叹自己的身世。“深知宋玉悲”的杜甫，在一首《登高》诗中也曾说“万里悲秋常作客”，而当春花灿烂时，他在另一首《登楼》诗中却又说“花近高楼伤客心”，可见触发诗人悲思的，可以是秋，也可以是春，其悲思所注，却既不是秋，也不是春。真正使杜甫悲伤的，是长期流离颠沛、万里作客的身世，是到处兵戈扰攘、万方多难的时局。
辛弃疾在一首《魄奴儿·书博山道中壁》词中更说：“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这位壮志难酬的词人，不但不说悲秋，反而夸凉秋之“好”，这又是深一层、曲一层的说法，其感情就更微妙了。联系这些诗词，再来领会李益写这首《上汝州郡楼》诗时低回感慨的复杂心情，就可以更好地理解其深度和容量了。这首诗的好处，正在于它留下了耐人寻绎的篇外不尽之意、弦外绕梁之音。
肆／
李益出生在塞北，致仕后，又在边塞漫游过很长一段时间，塞北的荒茫深深印刻在他的心中。对于善于写边声的李益来说，关塞苍凉凄清的鼓角是最能引发他情感的声音，即使是在繁华的汝州郡楼上，也仍会缭绕在他的耳际，让他久久不能平静。
这首《上汝州郡楼》就以诗人熟悉的鼓角之声开篇。“黄昏鼓角似边州”，黄昏，诗人站在汝州城楼之上，悲凉的鼓角之声，让诗人感觉自己身在边塞而不是居民众多的城市里。“黄昏”点出时间，也烘托了诗歌的清凉氛围。“似边州”淡淡三字，即将鼓角的悲凉烘托出来，又点出了诗人沉浸回忆中思绪遥远之感，还表达了诗人的唏嘘感慨之情，而此三字更是贯穿全篇，奠定诗调。
“三十年前上此楼”，此句更添感慨深意，鼓角声声已经惹得诗人唏嘘不已，继而再想起三十年前曾伫立此楼的情景，诗人又添一番沧桑别味。“三十年”看起来是一段漫长的时间，诗人在重登旧楼这一刻，面对着“黄昏鼓角”，诗人在三十年中经历的人生浮沉，历历浮现，令他心生感慨。
据近人考证，此诗大约写于唐德宗贞元二十年（804年），李益五十七岁时。李益第一次登此楼，大约是在登进士及第后做华州郑县尉期间，而此后三十年中，经历了长期不遇，弃官漫游，随军大漠，迁谪南游，而后入朝致仕等浮沉不定、际遇难期的情形，并亲历目睹了唐王朝三十年间渐渐衰微的景况。
如今诗人故地重游，心怀个人悲欢与王朝盛衰，难免会生出悲伤慨叹之情。他淡淡道出“三十年前”之句，而“前”字之下，时光荏苒，年华蹉跎，转瞬芳华不再的感慨悲伤亦流泻而出，惊人心目。
“今日山川对垂泪，伤心不独为悲秋。”山川依旧，山川上曾经盛极一时的唐王朝已经衰微，山川上行走的诗人也已青春远逝，垂垂暮年。面对山川的锦绣秋色，诗人垂泪，伤心不单是因为悲秋。江河依旧，他内心百感缠杂，下笔难抒，转而只以简单一句“伤心不独为悲秋”结束，反而使诗歌百味遍陈，蕴藉深沉。
此诗着语简平，而诗韵深沉悠长。诗中抚今思昔，忧时伤世之情，只以“三十年前上此楼”一语道出，平直深稳，惹人沉思。而诗人于万虑潮生，百感丛集之时，却只以“伤心不独为悲秋”一语作结，引人深味。诗人通过简单的描写与刻画，就将分量极其沉重的思想情感表达出来，具有强烈的艺术感染力。
点击辑期图标，畅游古诗文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