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看上一眼,险些挤休克了,啥事儿这么蝎乎呀……
1976年9月9日,我们伟大的领袖毛泽东逝世了,全国人民都是万分的悲痛。这个故事讲的就是一个12岁小男孩儿在那一年那一月那一日的那一段经历。读完后,肯定会打开很多人的记忆闸门的。
感觉像天塌了
2010年9月12日,我和几个朋友驾驶着一辆越野车向翁旗的西部驶去,为的是追寻一段往事,再一次品味那份深藏在记忆深处的感动。
那一年,就是1976年。那一年的9月9日,毛主席逝世了。同行的朋友邵振国说,他一辈子也忘记不掉这段记忆、这件事儿——
灯笼河马场位于翁牛特旗西部山区,海拔2000多米,中午热、早晩凉,被人称做“小西藏”。这里与河北省围场、克什克腾旗、松山区相邻,是少郎河、羊肠子河的源头。
那一年,邵振国12岁,就在灯笼河马场上小学。他还清楚地记得,9月9日这一天,从收音机里传来哀乐声声。人们听完后,都不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这是真的吗?毛主席他老人家这么伟大怎么会逝世呢?他老人家走了,我们可怎么活呀!一时间,这个小小的马场一片哭声,人们都围坐在一起就像天都塌下来了一般,饭吃不下了,不时地向墙上挂着的毛主席像鞠躬。
电匣子里面看主席
其实,即使是现在,从乌丹到煤窑山的路况仍然不是太好,弯多坡多,有一段路坐在越野车里还是像在笸箩里乱滚的元宵。邵振国却说,这可比他小时候的那次出行好多了,那时的乌灯线还是砂石路,七沟八梁的又慢又晃。
听到毛主席逝世的消息后,尽管整个灯笼河马场只有3百多户,1千多口人,但在场党支部的组织下,还是建好了追悼会场所,正中挂着毛主席像、两侧摆放着白色花圈和挽联,四周是黑色挽幛,又配上哀乐,格外庄严肃穆。马场的书记蒙玉良和革委会副主任邵连友及领导班子成员,分别站在毛主席像的两侧,为伟大的领袖毛主席守灵并向伟大的领袖毛主席默哀,场部干部、牧工和学校的师生及来自南漫甸、少郎川、北沟的群众们也纷纷前来参加悼念活动。
就这样,一连几天过去了。
这一天,马场一名牧工与场部领导讲,在亿合公乡煤窑山微波插转台有一种叫“接收器”的电匣子里能够看到毛主席,就像见到他老人家本人一样的真亮。几个场部的头头凑在一起一商量,决定第二天动用那辆“大解放”装上部分职工去煤窑山送送主席。
一听说能看到伟大的领袖毛主席的遗容,整个马场的人家都是夜不能寐了,那该有多么幸福和多么自豪啊。第二天一大早,全场子的人们都来了,没等场领导发话,停在场部门口的那辆“解放牌”汽车上就已经站满了人,4吨的木板车厢被挤的嘎吱、嘎吱直响。司机吴克松师傅又找来一根长长的大绳子,将车厢进行了加固,但拉上这六、七十人,还是很危险。没有办法,场部领导们就给大家做工作,先下来一部分,不行我们明天再去一趟,这样走太危险。可结果却是谁也不下车,没上去车的人还老大的不乐意。
万般无奈之下,这辆绝对超载的“大解放”就这样摇摇晃晃地上路了。
第一次去看电视
“嘎吱”一声,我们的这辆越野车停在了煤窑山下。煤窑山,海拔1460米,据说因日本人曾在此挖过煤而得名,现在已经被废弃,只留下了荒芜的矿坑。1976年时,这座山顶上曾建有过辽宁省的一座微波站,现在也已经废弃了。
顺着盘山路向山项前进,邵振国的记忆也在继续。他说,那天他早早地就偷偷爬上车站在人群中了,连头都不敢露不出来,再加上九月的天气,热的连气都喘不过气来了。走了二十多公里的样子,吴师傅实在不敢开了,“大解放”再次停了下来,开始清点人数,小孩子不让去了。但邵振国或许是因为个子小的原因吧,没有被大人们发现,所以也就没有被列入回家之列。
终于到了山顶了,我却感觉到了几分失望,这里除了一个不算太高的铁架子而外,就是一个用水泥和石块砌成的大坑了,显得寂静而又寂寞。据当地村民介绍,当时微波站的房子是按照军备的标准盖的,就是一个地下暗堡,现在房盖没了,所以看起来像个大坑。
“那一天,可是太热闹了,比赶大集还热闹。”邵振国指着山下的那个小村子说:“那就是石板沟村,我此生第一次看电视的地方。”
家家都像大车店
经过近一上午的艰苦跋涉,满身尘土的“大解放”可算是安全地到达了石板沟村。邵振国对这个小山村的第一印象就是到处都是人,有附近地区的,还有从赤峰来的,有骑马的、赶车的,当然也有坐汽车的。听说从乌丹来的旗领导被安排在山顶的机房里看“接收器”,那里能够看的更真亮些。
“那时候,我还小,但对那几天的情况却是记得死死的。我们这个小村子太小了,那几天却是每天都有上千人,所以我们这个村子的几十户人家就像开了大车店似的,每一户都尽其所有地招待这些人,不管认识还是不认识的,进屋就可以吃,就可以喝,如果有地方还可以住上一宿再走,而且是全都不要钱儿。”石板沟村的村支书姓庄,他向我们介绍起当时的情况也是一套一套的。
在邵振国的记忆里,煤窑山微波站台的生活区在村西头,那里也有一根电线杆子高的天线,大人们说那里就有“接收器”,透过玻璃镜子一样的东西就能看到北京,就能看到伟大的领袖毛主席逝世的悼念活动了,都是真人从天上唱东方红的那颗卫星上传过来的。
顺着庄支书的指点,我们来到了微波站原来的生活区,可惜这里也早已是物是人非了。只有一座大大的、没了屋顶的房框子还耸立在草丛中,它曾是微波站的大库房。据说,1976年9月的一段时间里,这座大库里就曾摆放过两台14吋的黑白电视机,很多人为了能够看上一眼,挤得都快休克了。
邵振国说,那一天,他和大人们就在这库门外守候着,尽管排队排得心烦意乱,却一步也不敢离开。大约到了下午六七点钟的样子,邵振国终于来到了“接收器”前,并且总算是从那东西的窗户镜子里看到了伟大的领袖毛主席,他身盖党旗,用玻璃罩着。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电视的接收效果一点儿都不好,雪花很多,声音一会儿大,一会儿小,勉励能够听清楚解说员用十分悲哀的语气在说:“伟大的导师、伟大的舵手、伟大的革命家、政治家、军事家、伟大的领袖毛主席,9月9日在北京逝世,享年83岁……”不过,给邵振国印象最深刻的还是有两个女士趴在玻璃罩子上哭的镜头。长大后,邵振国还为此查找过一些资料,原来那两个女士就是毛主席的女儿——李敏和李讷。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邵振国就随着人流走出了大库。此时,库门外的人们仍然在从四面八方不断地聚集,很多人要在库门外露天就地过夜了。
“大解放”连夜返回灯笼河马场,到家时已是大半夜了。这一夜。邵振国没有合过眼。
下午三点钟,我们也离开了这个静静的小村子。再回首,那座不算高的山竟然变得高大的许多……注:配图中即为微波站大库房和铁塔,不知现在还有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