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A201：业火已燃，浮生若梦——读《北欧众神》
文/望月听雪
“东海之外大壑，少昊之国。少吴孺帝颛顼于此，弃其琴瑟。有神，人面兽身，名曰犂。有青丘之国，有狐，九尾。有神人，八首人面，虎身十尾，名曰天吴。东荒之中，有山名曰壑明俊疾，日月所出。有中容之国。大荒东北隅中，有山名曰凶犁土丘。应龙处南极，杀蚩尤与夸父，不得复上，故下数旱。旱而为应龙之状，乃得大雨。东海中有流波山，入海七千里。其上有兽，状如牛，苍身而无角，一足，出入水则必风雨，其光如日月，其声如雷，其名曰夔。黄帝得之，以其皮为鼓，橛以雷兽之骨，声闻五百里，以威天下。”悠悠华夏古国，上下五千年，追溯至远古时代，神话故事比比皆是，《山海经》便是一部上古时代充满着神奇色彩的著作，高山流水、青丘古国、花鸟虫鱼，一派自然旖旎风光。
“夸父诞宏志，乃与日竞走。俱至虞渊下，似若无胜负。神力既殊妙，倾河焉足有！馀迹寄邓林，功竟在身后。”与华夏古国同样的传奇便是北欧众神，对神之向往，古来有之，无分地域，“抑志而弭节兮，神高驰之邈邈。”乘风前行，上天入地，神思飞扬，浩浩渺渺。此间故事，神的传说，寄情于心间，忘情于山水。关于北欧众神的电影作品颇多，均为经典之作，源于神话之美好玄幻，一如山海经的传说那般古老神秘而奇幻莫测。
《雷神》系列中憨厚勇猛的雷神托尔以及诡计多端、俊美妖媚的洛基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抛却视觉的诱惑，回归文字间徜徉品味那远古时代的诸神，在文字盛筵里邂逅那一个个鲜活的神祗。
北欧神话是一个多神系统，大致上可分成四个体系：巨人，神，精灵以及侏儒。其中巨人创造了世界，生出了众神，但同时也是众神最大的敌人。神分为两个部族，以主神奥丁为首领的阿西尔部落(ASIR)以及以大海之神尼奥尔德(Vanir)为首领的瓦尼尔部落。神话发源地是极寒之地，漫漫长夜里彻骨的寒冷，以及无休无止的酷热夏日。由冰火之中，万物伊始。由冰火之中，万物终结。
奥丁是众神之王，世界的统治者，又有“天父”之称。传说中他是一个独眼、白色长髯的神明，头戴鹰盔，身披金甲，手持武器冈格尼尔长枪，手戴宝物德罗普尼尔金环，端坐在可以看到九大世界的至高王座，脚边是两头凶狼基利和库力奇，专司警卫之责。肩膀上是两只神鸦福金和雾尼，分别象征“思想”和“记”。它们会飞遍九大世界并返回向奥丁报告。当奥丁打算出行之时会身穿斗篷和宽帽子，骑上八足马斯莱普尼斯横跨天空甚至进入冥界。他偶尔会在英灵殿享受宴会，但从不进食，只是在喝酒。为了增加聪明才智，预测未来，更好地进行统治，奥丁一心要喝智慧井里的水，即秦皮树根旁的圣泉。但守护这口井的巨人弥米尔要他以一只眼睛作为代价，奥丁不假思索，当即挖掉一只眼睛。喝了井水后，变得博学多才。他发明了北欧古文字，司命运的仙女即用这种文字把命运记载在盾上。
雷神托尔，是北欧神话中的雷霆与力量之神，同时还司掌风暴、战争、丰饶。他常作为凡人的保护者现身，相传，每当雷雨交加时就是托尔乘坐由两只山羊拉动的战车出来巡视，雷声是山羊的脚步和锤子的击打造成的结果，古人会认为这时托尔正在与敌人交战，因此托尔被视为“雷神”。他的形象是红头发与红胡子的大汉，有一对像燃着火焰的凶狠眼神，身穿没有装甲的简洁服装。性格豪壮粗暴并且容易激动，食量很大，常常挥舞锤子来威胁对手。
洛基Loki是恶作剧和谎言之神，亦是火神，还是北欧神话中绰号最多的神，比如，奸诈之神、变形者、骗子、天空行者、空中旅行家等等。他是冰霜巨人的后代，长相俊美，但为人乖戾。生下一些可怕的怪物，如芬里斯狼、米德加尔德蟒蛇等。他貌似和善，性实诡谲，经常出言不逊，惹事生非。由于他经常制造恶作剧而作为诡计之神，他引起了诸神的黄昏，因故被视作恶神。
北欧神话深入人心，并且深刻影响着西方的文化习俗，星期的由来即由神话人物之名演变而来。古英文有Tiw一词，Tuesday便是由这个单词演变而来的。Tiw是北欧神话中的战神，人们一般称他为Tyr。相传有一狼精经常扰乱世界，Tyr为人民制服了狼精，代价是一只手被咬断。Wednesday的意思是Woden's day。Woden是北欧诸神之父，Tyr是他的儿子。Woden曾经领导神族与巨人族作战，他曾牺牲自己锐利的右眼，向巨人换取“智能”的甘泉。也曾深入地层，从巨人那里偷取“诗”的美酒。西方人为了纪念这位主神，就根据他的名字创造了Wednesday这个单词。Thursday的意思是Thor's day。Thor是北欧神话中的雷神，随身携带一把大铁锤。一次，巨人Thrym偷走了他的大铁锤。Thrym说，除非神族把美丽的爱神Freya嫁给他，否则他绝不归还大铁锤。Freya说什么也不愿嫁给巨人，于是，神族想出一个办法，由Thoy穿上Freya的衣服，装成女人，诱骗巨人。Thrym毫不怀疑，把铁锤交给新娘。于是Thor抢回了自己的武器，立即杀掉Thrym。Friday的意思是Frigg's day。Frigg是北欧神话中掌管婚姻和生育的女神，也是Woden的妻子。她平时身披白色长袍，住在水晶宫里，和侍女们一起编织五颜六色的彩云。
历经种种，预言成真，诸神的黄昏已然降临，带着光环降生于混沌的上古时代，末日之战来临的这天，人类面临芬布尔之冬的三个漫长严冬，四面八方刮起强劲的风雪冰封大地，没有阳光，世界从此没有了温暖，在刺骨的严寒中，世界充满了猜忌和冲突，战争和恶意支配了世界，全世界的人用矛或剑互相砍杀，血染红了大地，连盾都裂开来，旷野饥饿的野兽为了寻找食物四处徘徊，人们彼此不再宽容体谅或互助，手足相残、父子成仇，在丑陋的竞争中互相残杀，整个世界变得动荡不安，血雨腥风狂卷而来，罪恶如瘟疫般蔓延。所有施了法术的魔炼和诅咒的束缚也都消失了。
战场上堆满众神和巨人怪兽的尸体，平原已经变成一片血海。黑龙尼德霍格在战场上空飞翔，双翼发出骇人的声响，贪婪地啃食著染满鲜血尚存余温的尸体，天空中发出血般暗红的光，把天空和大地染成一片深红，战场上立著的身影已寥寥可数，这时史尔特尔把胜利之剑投向天空，在红莲般的熊熊烈焰之中，“中庭”已成一片火海，烈火柱贯穿宇宙，浓烟卷没山顶，支撑宇宙的世界之树也被火焰吞没而崩倒，整个宇宙轰然毁灭。星辰从苍穹中落下，时间已不复存在，焦黑的地面摇晃着沉入波涛汹涌的海底，触目所及的只有滔天巨浪，宇宙间只剩下一片死寂的大沉默和永劫的黑暗。
在已毁灭的宇宙极南端，有一片从未有人到过的蓝天，末日之劫过去之后，残存的神来到这里，从他们脚下的大海涌出新的土地，一个新的世界。这片经过海水净化的土地陆续长出比以前更绿、更茂盛的植物，大地恢复了生机。两个名为利布和里普特拉西尔的人因为躲在赫特密密尔森林而幸免于难，他们被认为是后来的人类的祖先。
诞生两千年来，历经多次演绎，北欧神话的本源已越来越模糊。而今，幻想文学大师尼尔·盖曼厘清了北欧神话的脉络，以全新的笔法，再现了这一辉煌壮丽的神话体系。从世界之树到九大世界，从一切的诞生到诸神的黄昏，从青春的金苹果到巨狼芬尼尔，在盖曼笔下，故事重获新生，古老的众神逐个复活，即将苏醒，将一个黑暗混沌的世界重新点燃，绿色将笼罩大地，阳光将充满人间。“藕花落尽现红莲，今夕此花燃业火，迢递青丝乱，浮生若梦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