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诗歌赏析:《我是游方僧》[孟加拉国]伊斯拉姆
伊斯拉姆
《作者简介》:伊斯拉姆,孟加拉语诗人。生于印度西孟加拉布德万地区 ,卒于孟加拉国达卡 。13岁加入农村巡回剧团。1917年参加孟加拉兵团,在军中创作了短篇小说与诗歌,翻译了波斯诗作。1919年退伍,加入孟加拉穆斯林文学社。1922年,因创办的《彗星》双周刊的反英立场被殖民当局逮捕。翌年出狱,从事创作。1972年移居孟加拉国。去世后孟加拉国为他举行了国葬。他一生的创作充满反帝反封建精神,有叛逆诗人之称。主要作品有长诗《叛逆者》、诗集《燃烧的弦琴》、《毒笛》、《毁灭之歌》、《无产者》、《毁灭的火焰》,长篇小说《不受束缚的人》、《神秘》,短篇小说集《舒利的花环》,剧本《百页窗》,歌曲集《鼻音符号》等。他是第一个将《国际歌》译成孟加拉语的人。
孟加拉国风光
《我是游方僧》原文
我是颠狂的游方僧,我的庙堂
是我自己的身躯。
我的灵魂之神不在远方,
在我幽静的心殿里。
他一直在我胸中,分享快乐
分担悲哀。
我时而拥抱他对他施礼,
时而布施怜爱。
他忘记自己的种姓,也让我忘记身份,
为了与我重逢,
与我别离,他经常忘记把牛群
赶往婆羚达森林①。
他把我行乞的布袋搭在肩上,
在沙尘漫漫的路上跋涉,
与我一起唱歌,一起跳舞。
对此有人理解,有人困惑。
(白开元 译)
【赏析】
反对封建制度、鞭挞种姓制度,是伊斯拉姆诗歌的一个重要主题。在古代印度,分为婆罗门、刹帝利、吠舍、首陀罗四大种姓。婆罗门为第一等,主要从事祭祀活动;刹帝利为第二等,主要为帝王和权贵阶层;吠舍为第三等,主要是农民和手工业者;首陀罗为最下等,是没有人身自由的奴隶。种姓之间等级森严,国家政权主要由上等的婆罗门、刹帝利把持,上等种姓与下等种姓不能通婚,下等种姓遇见上等种姓的人必须避让,相互之间也很少来往。等级森严的种姓制度在印度持续了几千年,直到1947年印度独立后才被废除。
伊斯拉姆对不平等的种姓制度深恶痛绝,创作了大量的诗歌痛斥它。著名的如《种姓的邪恶》,在诗中作者痛斥种姓制度,“你们用种姓压榨民族,放弃太阳,使用灯烛”。在《真实的咒语》中伊斯拉姆进一步大声疾呼,“人比种姓更为真实,更真实的心灵,心灵之殿中一切平等”,表达了废除种姓制度,人人平等、自由交往的美好愿望。《我是游方僧》借助于云游四方、无拘无束的游方僧之口,因为“他忘记自己的种姓,也让我忘记身份”,再次表达了作者渴望废除种姓制度,向往自由、平等、独立的意愿。
《游方僧》的诗句,每句基本上都是两行、三个音步。第一、第二个音步押韵。诗句长短不一,铿锵有力,句子的音步完全服从作者表达内心感情的需要,这也是伊斯拉姆创作的一个特色,虽遵循诗歌规范但又不拘于成式。如诗的开头四句,都规范地遵守了一句两行、三个音步的原则,但下句为了表达自己成为游方僧后的喜悦之情,连续用了六个音步组成一句。
开头“我是颠狂的游方僧,我的庙堂/是我自己的身躯”,“颠狂”与“庙堂”押行中韵。首句表达了“我”希望做一个无拘无束的游方僧的强烈愿望,因为游方僧的灵魂“分享快乐、分担悲哀”;游方僧的灵魂才能让“我”忘记眼前的烦恼,自由自在快乐地生活。“他忘记自己的种姓,也让我忘记身份,/为了与我重逢,/与我别离,他经常忘记把牛群/赶往婆羚达森林。”做了游方僧的“我”,感到了由衷的喜悦,因为自己获得自由、平等,有了独立的人格。但是,此时的“我”也是孤独的,因为“对此有人理解,有人困惑”。文章最后快速收篇说明,即使社会大多数人对此不理解,但是作者仍然决定做一名游方僧,以追求自由、平等、独立。
伊斯拉姆熟谙东方的古典文学,同时又深味西方近代文学大师的精髓,学贯东西。深厚的文学底蕴使得他创作时得心应手,美丽动人的神话传说,流传千古的宗教故事,民间俚俗,尽收眼底。云游四方的游方僧在他的诗篇中经常出现,成为他常用的一个意象。不难看出,《游方僧》虽言语简朴,但想象大胆奇特,亦真亦幻,充满着浓郁的浪漫主义色彩。从中,我们似乎能够看到雪莱、惠特曼等浪漫主义大师的身影。正是在此意义上,他被誉为孟加拉的“泰戈尔”。(谢茂发)
编辑:山间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