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中的天地万物 ——五行与五音之应象

许多人都承认,听到音乐能够看到相应的颜色,从中国五行学说来认识,不同的器乐和音乐又有什么样的形象呢?本文希望从五行的原始概念探求与五行相对应的音乐形象。

五行是古代劳动人民认识世界和总结自然规律的方法, 《尚书·洪范》记载:“五行:一曰水,二曰火,三曰木,四曰金,五曰土。水曰润下,火曰炎上,木曰曲直,金曰从革,土爰稼穑。 ”五行学说认为,宇宙间一切事物都是由金、木、水、火、土五种物质的运动与变化所构成,事物与事物之间存在着一定的联系,这种联系由五行的生克制化来体现。

五音则是中国古代认识声音的一种方法,所谓宫、商、角、徵、羽,并广泛应用于医学、相学、军事学、天文学。 《管子·地员篇》把五音与五种动物的叫声相联系,如“凡听徵,如负猪豕,觉而骇。凡听羽,如鸣马在野。凡听宫,如牛鸣窌中;凡听商,如离群羊。凡听角,如雉登木以鸣,音疾以清。 ” 《礼记·乐记》把五音与政治和人事相联系,如“宫为君,商为臣,角为民,徵为事,羽为物” ,“宫乱则荒,其君骄;商乱则陂,其官坏;角乱则忧,其民怨;徵乱则哀,其事勤;羽乱则危,其财匮” 。

五音与天地间的五行相对,属于五行学说中的一部分,由此可以根据五行性质的意象和五音与五行的对应关系,来归纳整理五行音乐的所属范畴。五行音乐可以分别从乐器的演奏材质和演奏特点上进行分类,如:

木曰曲直,对应春季,一切具有温暖、生长、舒展、柔和、仁慈等性质的人或事物均属木。对应乐器里以木头为制作材料,或发音流畅有生发万物的意象。如中国乐器里的木鱼、快板、三弦、曲笛、洞箫、葫芦丝等。西方乐器里的双响筒、木琴、单簧管、萨克斯、圆号等。

火曰炎上,对应夏季,炎上是说火具有快速、热烈、上升的性质,一切具有温热、升腾、急躁特点的人或事物均归于火。对应乐器里发音短促、焦急、上扬,因木能生火、钻木取火,故属火的乐器应该跟木制乐器相关,如中国乐器里的邦笛、柳琴、琵琶、二胡、京胡、板胡等。西方乐器里的长笛、小提琴、短笛、小号、电吉他等。管弦乐合奏中飘扬在高音声部的乐器符合火的上扬、明亮性质的相关乐器。

土爰稼穑,对应长夏,稼穑是长养化育的意思,土是万物赖以生存的基础,凡是敦实厚重能生发万物的人或事物都属于土。对应乐器里制作材料为泥土、或在管弦乐合奏中的低音乐器,低音乐器在合奏中为声部的根基,象征土能承载万物,故属土。如中国乐器里的埙、陶笛、堂鼓、古琴、大阮、革胡、马头琴等。西方乐器中的非洲鼓、定音鼓、长号、大管、大提琴、低音贝斯等。

金曰从革,对应秋季,从革的意思是变革,具有肃杀、延展、能柔能刚等作用的人或事物均归于金。在乐器里制作材料为金属,发音响亮、清脆,如中国乐器里的编钟、编磬、扬琴、铙钹等,西方乐器里的钢琴、钢片琴、三角铁、军镲等。

水曰润下,对应冬季,润下就是滋润向下的意思,一切具有湿冷、滋润、向下、变幻多端的特点的人或事物均归属于水。在乐器里凡发音柔和、清凉,如行云流水的乐器均属水。如中国乐器里的古筝、笙、月琴,西方乐器里的竖琴、吉他、口琴、手风琴等。

以某种属性的乐器作为演奏主体的音乐,即为某种五行属性的音乐。比如民歌《茉莉花》 ,以钢琴演奏即为商音、为金声,以单簧管演奏即为角音、为木声,以大提琴演奏即为宫声、为土声,以竖琴演奏即为羽音、为水声,以电吉他演奏即为徵音、为火声。

五行的状态在一定的环境变化下还会相互转化。所以在管弦乐合奏音乐中参与演奏的乐器众多,应当是五行俱全,而不能认为一首乐曲只属某一种五行。五音理论的产生是以五行学说为基础,倘若在中医音乐养生中采用性质鲜明的五音与五脏相对应,会取得显著的治疗和养生效果。我国古代中医理论著作《黄帝内经》中就从五音与五脏的对应关系进行过阐述,近年来我国音乐界和医学界的学者也都对此进行过研究。

《黄帝内经》把五音作为五行系统中的某种客观存在与五行相对应,如《灵枢·阴阳二十五人》 《灵枢·五音五味》中,按照人的先天禀赋不同,将人的形体分为木、火、土、金、水五种类型,每一类型又根据五音太少、阴阳属性以及手足三阳经的上下、气血多少之差异再推演成五类,于是分出五五二十五种不同的体质。

对于五音的认识是意涵丰富的。音乐学家冯文慈认为,宫、商、角、徵、羽的阶名五字来源于我国古代天文学中“天官”星座之名。音乐学家席臻贯认为,五音最初以畜禽之名作为音阶的“唱名” ,随着天文学的发展,又与星宿名结合,而正式确定。医学专家范启霞认为广义的五音是泛指常人可听到的声音;狭义的五音是宫、商、角、徵、羽五个音阶;此外,五音还是音韵学术语,按着声母的发声部位分为唇、舌、齿、牙、喉音五类。医学专家范欣生将五音归纳为五种调式,即宫调、商调、角调、徵调、羽调,认为根据五行原理将五种调式与人体五脏相配,能达到音乐养生、胎教、疗愈的效果。也有人认为,调式是西方概念,晚于五音出现,但“五音”如不是五种调式音乐,也就无从谈起使用民族调式音乐按五行生克关系来通五脏、五志辩证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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