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雀营房,我的家(下)
在学校里,我们也像军人一样,全套都是军事化管理。
早晨听着哨音飞快地起床……
操场上排列整齐地做早操……
排着队伍进食堂……
课堂上认真听老师讲课……
课间在操场上跳绳、滚铁环活蹦乱跳……
晚上熄灯哨响起来,在寝室里安静地躺下……
等我们睡熟了,还有生活老师值班巡夜给我们盖被子。
寝室旁边有一间小房子,里面放着我们洗干净的衣服,每件衣服上都绣着名字。
我们在部队领导的呵护下无忧无虑地生活。
晚上睡觉前洗脚,小朋友们围着一个腰子形的大木盆挽起裤腿,小脚丫把水打得噼里啪啦的。
最开心的事情就是洗澡了,洗澡是在一个水泥做的很大的池子里,一、二年级的时候男女生一起洗,我们一点也没有感到害羞,一边洗澡一边玩水,还打水仗呢!
我们的校长姓张,她操着一口浓重南方口音。我们的班主任是王月娥老师,她面带微笑和蔼可亲,让我有“老师像妈妈”的感觉。
在学校读书很开心,唯一的缺憾就是想家,想爸爸妈妈,想弟弟妹妹。那时人小,同学间交流比较少,孤独的感觉油然而生,空闲的时间就躲在操场的一角,闷闷地看着天……到了晚上,想得更厉害了,拿着妈妈用过的围巾使劲地闻……
星期六的下午,想到马上就要回家了,同学们象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地说着,兴奋得不得了……
放学了,大家排着队蹦蹦跳跳走在回家的路上。走了一会儿,路过一片蟠桃树林,我看见几个散落在树下的小桃子,捡起一个放在嘴里尝一下,“呸、呸、呸”,桃子没有熟,涩着呢,扔掉桃子赶紧追上队伍。一进营房,孩子们马上散开了,象小鸟一样飞进自己的家。看到妈妈亲不够,看到弟弟妹妹乐不够。
星期六是个好日子,大操场放电影,傍晚,我们姐弟三人扛着草席,早早去抢位子,操场上早已挂好了幕布,我们铺好席子,在上面翻跟斗。战士们以连为单位,陆陆续续地来了,顿时操场上热闹起来,连队互相拉唱歌:“通讯连,来一个”,“唱得好不好,再来一个要不要”,歌声一浪高过一浪。天渐渐地黑了下来,开始放电影了,是打仗的,我高兴的手也拍红了。
星期天做好了作业,就去隔壁邻居杨叔叔家玩。杨叔叔家的阿姨也姓杨,长得可漂亮啦!两条乌黑的大辫子。他家四个孩子都是男孩,我奶奶称呼杨阿姨为“四小子他妈”。他家四个孩子,我家三个孩子,可真够热闹的。玩得大多是打仗的游戏,他家“兵力强大”,我家经常以“失败”告终。
暑假是最快乐的时光,走过食堂前面有一座小桥,小桥下溪水潺潺,挽起裤腿光着脚丫在水中嬉戏。翻开一块块鹅卵石,就能看见小螃蟹,河沙中的小螃蟹失去了石头的庇护,惊慌失措地夺路而逃,别看它是横着爬的,爬起来还是很快的。我紧追不放,用两个手指使劲捏住它的壳,把它扔进小水桶里,运气好的时候,一次能逮好几个。
军部大礼堂旁边有一片草地,那里是蜻蜓、蝴蝶的世界,也是我的乐园。我站在草丛中一动不动,当它们稳稳“降落”在草叶上的时候,我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捏住蜻蜓的长尾巴……
64年的冬天,我在前锋小学六年级还没读完,父亲要转业了。也许是我年纪小父母没有提前告诉我,我没有机会和老师同学告别,懵懵懂懂地坐上火车就走了,这一走就是50多年。这么多年过去了,百雀营房、前锋小学的一草一木,一直在我的心里,真真切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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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网络 / 编辑:渺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