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耳 | 花入眼时少即多

今天和同学出去吃饭,到了七间房村。路上能望到白洋淀春水碧波荡漾,天和水都蓝得要命,虽然风很大,还是找了一块石头坐下来,让心和眼前的水天一色做了一番交融。
不知不觉得就已经春得这么深了?想起去年大年初三还曾经来这里滑冰,天气严寒,冰层很厚,实在没有想到同时间的今天,水已经化冻,种种春的痕迹。

你看看,是不是蓝的要命?

朋友圈里大家也争相到各处旅游,看到很多花草植物,花红柳绿,万紫千红。碧桃、二月梅、玉兰尤其惹眼,团团簇簇。看着看着,忽然心中有了一些思绪。你说,这堆积到一起来、千朵万朵压枝低花朵,你能分辨得出哪一朵开得更好更美么?是不是只有一种强烈的压迫感扑面而来?估计问到身临其境的人们,他们也无从分辨的精细,不过是糊里糊涂的表示:花开的真好啊。
想起小时候,仅有的鸡蛋要做给老人和造访的亲戚吃。也不用粘锅燎灶的,就从锅灶里取出一点底火,用一种木柄黑勺子的神器,三两下搞定。摊好的鸡蛋送到餐桌上,那黑勺子却是要反复用大饼擦了又擦的,不知道有没有人和我一样做过这样的事情,反正是觉得这世界上再没有什么吃食能比这擦勺子的大饼更香甜了。为什么?物以稀为贵呗,不信现在给你同样的铁勺子摊柴鸡蛋给你吃,你未必觉得有相同的滋味,因为鸡蛋你已经吃得太多太多了。

陪伴了好多天的水仙

今年买两棵水仙,就在前两日,开了四五朵。也没有好的地方安放,就搁在茶几上,抽烟、读书、喝茶的时候,水仙就在我眼前娉婷玉立。水仙是有香气的,但也需十分安静的时候,才能闻到。比不了桃李浓郁的芬芳,也没有牡丹、玉兰的花开如碗,但是水仙的美也无法忽视。花朵冰肌玉骨,枝叶的绿娇娇嫩嫩,洁洁净净,葱葱茏茏,清清爽爽,无法形容的气质优雅。怪不得黄庭坚这样写她: 

凌波仙子生尘袜,水上轻盈步微月。
  是谁招此断肠魂?种作寒花寄愁绝。
  含香体素欲倾城,山矾是弟梅是兄。
  坐对真成被花恼,出门一笑大江横。

这世界上有些美,你需要仔细品味、观察才能感觉得到的。但如果给你亿万花朵的春色满园,视觉疲劳也会让你的欣喜大打折扣,不会再有多么热烈。

其实交友也是如此。花入眼时少即多,能抛开尘世的纷纷扰扰,有三五知己陪你到老就好了。大家不显摆,不做作,不攀比,不表演,坐在一起喝茶喝酒都好,谈论彼此都感兴趣的事情,或者只是家长里短,孩子上学,邻居打架,物价抽涨都好,谁能说这不是人生最大幸事呢?

不羡慕繁花如锦的盛世妖娆,只钟意一盆秀丽淡雅的水仙,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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