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彩彩：站在高山峁把黎明唤醒 / 开普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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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班彩彩

呼啸的风抽赶着岁月的轮子在山峁上疾驰，一圈又一圈，一年又一年。年关将至，一整年的时光又在不知不觉中悄悄溜走了。匆匆而过的岁月，带走的是庄稼人的青春，不变的依旧是这年复一年刨食黄土的劳作。

望着寒雾笼罩下灰茫茫的群山层层叠叠，怒吼的北风吹乱了我额前零碎的头发，脸上生冷的疼仿佛被狠狠抽着巴掌。我苦笑着，眼眶里的那股酸涩逐渐模糊了眼睛，是无奈是委屈已分不清。日复一日守着这“一亩三分地”，贫瘠的土地已拧不出足够养活我们的油水。仰头望天，此刻，天道酬勤的至理箴言显得那般滑稽。俯首向地，冰冷的土地没有一丝温度。只有凛冽的寒风撕扯着岁月，连同我的心一起吹的冰凉。

寒风中，人们还在哆嗦着身子修剪着赖以生存的果树。只是，已没了吼两嗓子信天游的兴致。层峦叠嶂的黄土塬上，四季劳碌的身影不曾停息。扎根这片土地，他们便成了默默无闻、勤恳耕作的老黄牛，只有沉重的喘息声应和着黄土高坡吹过的风。我深吸一口气，继续弯下腰整理着果树修剪下横七竖八仰卧在地面的枝条。曾几何时，种庄稼的土地已养活不了种庄稼的人？这是农人的悲哀，也是土地的悲哀。

落日的余晖洒满山头，夜幕拉了下来，大山的轮廓在暮色中驰骋，仿佛飞奔的骏马。漫长的黑夜里，等待黎明的曙光。“你好！要两箱苹果。”新的微信消息让我看到了晨晓的启明星。这是政府组织学习做电商的成果，也是黄土刨食的我们新的出路。我笑了，尽管黎明前的光还很黯淡，但我知道，曙光就在前方。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黄土高原几辈人这样与土地打着交道。而今，微薄的收入每况愈下，已养不了家，亦糊不了口。唯有自产自销的电商之路才是农垦产业的新发展。与我一样的新农人都像初学走路步履蹒跚的婴孩一样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摸索着，我们相信，随着自己的成长和黎明的将近定会迎来明日火红的太阳。没有差价来分羹的收入才是土地、才是汗水、才是辛勤付出的回报，才是脱贫致富的希望，才是奔走小康的基石。今日的星辰很美，照的大地如同白昼一般。咬开一颗苹果含在嘴里，爆汁的甘甜在唇齿间游走，溢满整个口腔。我一定要让网络的快车把这份甜蜜送入千家万户。繁星点点眨巴着眼睛，这个夜很亮。

窗外的风又呼呼地吹起，催赶着岁月的轮子。而我，依旧在黎明前昏暗的夜色里前进，用铿锵的脚步声把黎明唤醒。

（注：文中插图照片由作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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