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让我来告诉你世上真的有爱情

文丨月方
那时她是他的学生。文化成绩不行,父母想让她考美院,于是就聘请了他做家教。那时他是某美院讲师,正当盛年,因为热爱画作,三十七岁了,还未娶。
五月初,窗外粉色月季开得正盛。他在室内展开画架,教她如何排线、如何拉线、如何注意细节……十八岁,正是憧憬无限、胡思无限的年纪。阳光从窗户投进来,勾勒出老师棱角分明的脸、有些弯曲的头发、和高高的令人想碰一碰的鼻尖……老师讲得认真,眼睛一点一点蓄满激情,接着,手势也丰富起来,完全陶醉在美轮美奂的线条世界。她一眨不眨地盯着老师的表情、眼鼻、卷发、有力的手势。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但却被她感染得心潮澎湃。
她忽然鼓起勇气说:“老师,别谈画画了,不如我们上床吧!”
老师一愣,他一直认为她是一个纤尘不染的学生,他被她弄得有些茫然。继而明白了粗俗不堪的“上床”二字,他一下子从画海里跌到现实,他怒了,卷起一幅画纸,劈头朝女生头上打去。女生四处躲闪,他扔下画架画笔以及那卷画纸:“你这个学生我没办法教!”老师直接走人,既不讲缘由也不听对方父母劝阻。
女学生被老师劈生气了,她真的爱他、爱他的才气、爱他的激情,男未娶女未嫁,上床不可以吗?父亲说:“你这么无知,老师怎么可能瞧得起你!”这句激将燃起她的斗志,于是,她另找了老师,重新听那些色彩、画面、布景。新老师没有他讲得生动,但用心听也听得下去。
两年后,她考进他所在的美院。但是,他辞职了,据说以画为生、行踪不定。既然他不在,她的学就上得寡淡无味。勉强混毕业,没有去画画、也没有做老师,而是做起了有关画的生意。她希望有一天,在辗转买卖的画幅上,能看到他的油彩、名字,然后帮他卖个好价钱。
他辞职后卖画为生,偶尔和画廊签合约。一个人算过得去,但并不被圈内人看好。有一天,他接到一个电话,对方把他吹捧了一番,说有一个项目需要他做美术方面的主持。他晕乎乎地去了。
那时,她二十八,已经成了圈子里闻名的“梅老板”。她烫了卷发、挂了耳坠、途了厚眼影,所以他没认出她来。她淡定地跟他握了手,说:“打电话的是我的助理……”然后就很坏很坏地笑了,“老师,不如我们上床。”他已经四十七了,年近知天命,遇到昔日的学生还是有些激动。呵呵笑着,他终于失了足,予某个花好月圆的晚上,他们真的上了床。
现在,她是他的妻,他是她的夫。一切有关画的运作都听娇妻的,他只专一画画。娇妻帮他辞了某个收入很高却“制约他创作”的合约,自己也停了画作生意,一心专意照顾他画画。她认为:“钱不需太多,能画下去就行,大不了也学他当年去做家教,贴补贴补家用。”
我们一起喝茶,娇妻看他的目光如母亲般充满溺爱。而在小妻子面前,50岁的他居然天真如孩童。她就爱他纯朴天然一心一意的样子,而他爱妻子“赐”给他的关爱鼓励和关照。小妻的一家都宠他,包括当年跟他称兄道弟的如今长一辈的岳丈。岳丈会在某个清晨,耐心炖一锅汤,等贵婿醒来吃。
我们逗笑,这是打来的情缘。
而他微醺了,细数这么多年的经历,说,似乎,那个狂野女生的眼神一直刻在他脑海最深处,酒没忘记过。果然没错,细看他的油画,无论是早期的还是现在的,无论人物还是风景,都有一种狂野的执著深植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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