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天地 ‖985】诗歌 · 宁夏隆德 马建华 ——《​​3.8 特写》

   
3.8 特写
文‖宁夏隆德  马建华
3.8 特写
 想给自己写篇文章已经好久了,今天是3.8妇女节——自己的节日。提笔总是千丝万缕,总想着写一写自己的经历,又怕写的太早而未看到最后的结局,但蕴藏在心里的岁月浮沉,总是在燥动不安中让它呈现。(写之前稍做了停顿,因为和老公产生了分歧,我拿着单晓娟(农民画家)庆3.8的特刊作品让他看,他不但不看还说:“哪有买拖拉机或者枪打刀剁的好视频再给他看,别的不看”,这让我突然记起女儿曾说的文化差异(没有贬低他的意思),女儿还举例说:男人和女人结婚后,男人去了师范学校进修,女人则在家养羊喂鸡带娃。女人去了男人所在的学校之后,男人谈:诗和远方……女人则说:羊又下了几个崽;鸡下了几枚蛋……
4岁时母亲说,我小时候严重的营养不良加缺钙,所以到期4岁还不会走路。就这我自己可以证明,记得大妹在炕上拉了一大坨,然后人家拽着席边(那时候炕上铺的唯一的那种用簚子编的)溜下了炕,而和炕相对应的锅台侧面案板下面跑着一只特大号的老鼠,于是我扒这那种10左右的方格木窗子,拼命的大吼着以掩饰我对老鼠的恐惧,也想以此吓跑老鼠,可老鼠丝毫不对我的吼叫感到害怕,依然悠哉游哉的在案板低下转悠。因此,庄里的中年妇女见了抱着我的母亲总是说:“你这是个“良(洋)”人儿(意思是,只是个数),把这活了世上活哈的人就多的么数儿了”。对此,我无法体会母亲当时的心情,也许母亲那时也曾怀疑过,我活着到底只是个“数儿”吧。
10岁时,在周末放牛时,在沟底的悬崖下挖土疙瘩(那种大些的用铲子一剽就一大块的那种),当我剽下足有我身体3倍大的土疙瘩时,它直接推着我往沟底溜,“轰”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心跳的都能产生回声,我本能的双手抱头,闭着眼,在土疙瘩的推动下溜向沟底,我只想着千万别砸着我头,不然死像会很难看,而且血会流很多,母亲见了会很难过……在沟底蹲了好久也未见土疙瘩掉下来,抬头一看,原来土疙瘩停在了我溜过的半路上,带着质疑我又顺着原路爬了上去,原来,大土疙瘩被一个锤头大的土块挡在了半道,我劫后余生的赶紧把牛吆回家,再也未敢逗留。
经历了我有生之年的两次劫难,我笑着对别人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可后福是啥?是一地鸡毛。
14岁时,辍学。在家的每天早晨我总是在扫院时唱着“无论在城市还是乡村,家家的孩子都去上学,啊……啊……”带着希望,带着哭腔,希望老师能来家访让我继续上学,又带些沧凉,因为久久也不见我亲爱的老师来家访。那时的父亲总是说:“女子娃娃念书着咋哩?迟早还不是别人家的一口子人”。怀着对父亲的恨意以消极怠工来抗议父亲的偏见,在家务空闲时间,我总是偷看哥哥的书,好几册语文,还有不知被多少同学借阅过掉了很多页的童话故事(只有字么图的那种),还有从邻居大姐姐家借来的不知名的杂志和么有书皮的《平凡的世界》……我很感激在那段时间里我的体力困乏的时候我的精神很充实。
15岁时,有个“舂蕾计划”的女童班,在我的哭闹和叔叔苦口婆心的劝说下,父亲终于同意让我进女童班,在那里我学会了毛衣编织、刺绣、还有简单的服装裁剪。因为文化课上的是三至五年级的,所以我不存在问题。我是班长兼文体委员,每天在学好技能课的同时总是想方百计、花样百出的耍好。那是我最快乐的时光,以至于在后来的梦境中总是出现在那个操场;那间教室以及不同时段出现的人物混合在一起,我想那就是被叫做“难忘”的地方吧?在心里最柔软的地方留下最深的记忆。
16岁,我又插班进了学生队伍(那时是瞒着父亲的),因为有了在家劳动和阅读的经历,所以我在班上好好学习,作文也特棒,直到有一天,校长在父亲跟前要报名费时,父亲铁青着脸才知道我又上学了,也许是父亲良心发现,也许是出于男人的面子吧,父亲竟没有让我再退学,而且顺顺利利的念完了初中,在初中时,我总是天南海北的投稿,而后收获了一张张证书和特约创作员证。
19岁,我参加了人生的第一次中考,那时正是中专废退高中兴起的阶段,我中专么考上,勉强上了高中,那时父亲对我已是忍耐到了极点,失望到了极点,以至于在高一学业还未完成时,便安排了相亲对象,虽然我么同意相亲也么见相亲对象,但从父亲那忧郁的眼神里,我看到了我学生生涯的终点。果然,高一第一学期下来,在我准备好所有开学作业和行程时,父亲坚决的让我退了学,为了防止我“故技重演”,父亲同时让我、哥哥和大妹一起退了学,为此我和大妹睡了三天,哥哥上了新疆,在这三天里,父亲总是撩起我们房屋的门帘,脚在外面头伸进来瞅瞅,然后不言不喘的离开。在第四天,我和大妹头昏眼花,栽跟打头的出了门,然后在厨房里一顿狼吞虎咽下宣告了对父亲不让上学抗议的结束。
20岁,我在亲戚的介绍下认识了现在的老公并进行了闪婚,那时候家里的吃、用水
总是在沟里的泉里抬或者担,我们姊妹多,放学的首要任务便是到沟里小的两个抬,大的一个担(父亲给我们特买了不大不小的桶用来担水),在婆家的日子把娘家里抬过、担过水的那个沟想着,想着:想泉顶头的那簇草;想泉边上的那块石头;想冬天溜过冰的洼洼;想沟底河滩的水草絮絮……但很少回娘家,一是对父亲多年来待我不公的抗议;二是对父亲恶意的报复。后来,当我有了女儿时,才知父亲的艰辛,不多的几亩地又多子女,还没有除了土地之外赖以生存的技能,我想着假如我是父亲,我怕把这个家经营的不如他,他至少还让我们姊妹几个都上了学并识了字,才印证了:为人父母才知父亲苦。缺衣少吃是常态,所以我不能自私,我不能对养育我的父亲报以怀恨,我幡然醒悟,原来这是我除了生死之后的第三劫——情感劫。
时光荏苒,光阴如梭,我的女儿也将马上高考,在心怀感恩的同时善待每位家庭成员,在对待家庭每一件是非问题上,总是先从自身找原因,没有人无缘无故的给你挑毛病——除非你真的很糟糕。
也许,这是经历了三劫之后,生命沉淀下来的精华吧,我知感大难不死之后的每一个经历使我成长;我感恩每一经过我生命的过客使我活着很值得;我懂得换位思考使我睿智。
今天又是3.8,给自己写篇文章,然后说声“节日快乐”,再美美的睡一觉,我想着明天一定会是个大晴天!
作者简介
【马建华】笔名冰凌,宁夏隆德人,文学爱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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