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说阅读《温暖的小说》(吴琼)
八月的心情烦躁到了极点——闷热、郁闷、浮躁、颓废……在这个八月,我没有写一篇像样的、真正意义上的小说。我感觉到了我创作的枯竭和死亡。这个火炉样的八月,我做了两件事,编辑两本小小说选集、读了几本小小说选刊和原创版杂志。说穿了,其实是一件事没有放弃,那就是阅读小小说。
阅读,在我来说,是一件随时可以放下也随时可以拿起的事。我的生存状态不容许我有大量的时间来专心致志的阅读大部头书,也不容许我去在网络上消耗时间去阅读畅销文字。一本薄薄的、精致的杂志,从邮寄员手里递到我手里时,就成了我随时翻阅的精神大餐。在不断的、偶尔的阅读里,有些作品一晃而过,有些作品却让我提起笔来,在文末写上几个字。那几个字是读到这篇作品后从心灵深处涌动出来的,我怕我当时不写下来,过后就找不到当时阅读的感觉了。
“我喜欢这样的文字,纯净、阳光、高尚。”这是在阅读徐宁的《洗澡》(《小小说选刊》2011.16)后用圆珠笔写在文末后的文字。同样的,我在阅读了《不认错的小保姆》(《小小说选刊》2011.19)后,还是在文末,写下“发现善良与美好”“温暖的、感动的,让人眼窝一热的作品。”两行字。
“一伙衣衫褴褛,脚穿拖鞋的民工走进了开发区最高级的洗浴中心'太阳雨洗浴城’。蓬头垢面的形象和金碧辉煌的大厅形成鲜明的对照。”两个句子,几十个字,开篇即交代了故事发生的背景,又把矛盾的伏笔埋了下来,聪明的读者一下子就会感到——有故事了。果然,服务生“恕不接待”这些民工。“什么澡堂子啊?这是洗浴中心!”民工纳闷“洗浴中心比就是洗澡吗?”服务生逞能似地解释“洗澡是净身,洗浴是休闲,懂吗?”于是民工们的老板上台了,于是洗浴城的经理也登台了。老板说“高级场所是指高档消费,我不欠你的钱就是了。”说着从包里拿出一沓钱摔在柜台上“一晚上多少钱?我包场!”经理说:“不是钱的问题,您看您领的这些人,配到这儿来吗?他们一进去,正经顾客还来吗?”老板火了:“放你娘的屁,干活儿的人就不正经了?”最后一个登台的是《城市晚报》的记者。也许是老板的硬气,或是记者的主持正义,这场农民工和高档洗浴中心的纷争最终以农民工的胜出结果。我定义这篇小小说“温暖的小说”是它超乎读者阅读经验之外的结尾“第四天早上,老板去结账,收银台把一万块押金全退了回来。”老板纳了两天闷,后来见到《城市晚报》一篇消息才恍然大悟:为劳动者洗尘——太阳雨洗浴中心免费接待民工兄弟。
在这篇小小说里,徐宁为读者塑造了几个成功的人物形象,老板、经理包括服务生和记者。老板的硬气和财大气粗,经理的以貌取人和随机应变。当然,这些形象的确立,是用他们个性化的人物对话语言来表现的。经理最后的心灵回归(不管背后处于一种什么心理和目的)让读者的心灵也阳光、温暖起来。
鲍海英的《不认钱的小保姆》几乎是原生态的叙述。作者没有用一个形容词,没有用一句华丽的辞藻,也没有用一点点所谓的小小说创作技巧,就是用不急不缓的叙述语言,叙述了找到的小保姆的窘境、我和老公的善良。“小保姆的遭遇确实令我同情。虽然她说工资随便给,但她到我家后,我还是告诉她,她每月工资1000元,这也是防止以后说不清。可一晃到了月底,我在电话里问老公,是否可以给她每月增加200元?老公无语,半晌叹一口气说:'这孩子太苦了,那就给她加200元吧’”
就是这多加的200元成了该篇小小说的核,使小小说后半部分的叙述出了彩。“我”执意要给小保姆200元,小保姆执意不要;“我”说:“你要不拿,我就生气了……”
小保姆的知足和“不认钱”,我以及老公的善良尽在对话中表现得淋漓尽致。如果说这篇小小说的创作用了小小说的技巧的话(其实并非小小说创作专用),那就是结尾“阿姨,在您枕头下面有2000元钱,那是您多给我的工资。现在我把它还给您。虽然我也很需要钱,但我不能平白无故多拿您的钱,因为我不想让您认为我还是一个只认钱不懂事的孩子”。听了她的话,“我”握电话的手,久久地僵在那里,一时竟不知该和她说些什么。
在八月的阅读范围里,我欣喜地发现了好几篇温暖的小小说。胡莉莉《课桌上遗落的初吻》,木铃的《我说,你听》,童话的《我是你的茉莉》,梅子涵的《火车故事》……我注意到这些充满灵性的文字不是专业小小说作家的作品,没有刻意的“小小说创作技巧和程式”。唯其这样才更能读出一种“天然去雕饰”的美感。而所谓“小小说专业户”的作品,看了开头就基本上知道结尾了;读到一个熟悉的题材,就知道另一个作家也是这样叙事的。某一个文体有了章法,大家都去遵循这个章法去作文也不是什么好事。喜欢从心底里流动出的情感和文字。
真诚、善良、美好、阳光、温暖、心动……总是喜欢这些积极的、向上的词汇。我希望在我们的阅读范围里,多些能让我们读出、感到这些词汇的作品。(字数1900)
和文友在一起(左刘琰君,右屈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