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凡太久了，哥哥
下凡太久了
开始想念春天，想念旧时的南国
想念在春色照料下，古老的银杏树
想念乡下的老宅，想念鸟鸣
想念柳色
也开始想念，从日历上跳下来的往事
想念那只飞走的雄鹰，想念筑巢的燕子
想念院外的老槐树，想念我的亲人
他们正从棺材中，坐起来看我
泪流成河
其实，我也想念驾着风声的纸鸢
想念残冬的白雪，想念早市上
那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想念
破冰而出的竹笋
想着想着，就想到江南水乡，城郭
想念成群结队的大雁，想到一个人正
返回人间，所有的春天正齐刷刷
敬礼，致敬，并欢呼雀跃
哥哥
他很坏，他好坏，他用胡子扎我
他咬我啃我，他撕下我面纱
让我无处可躲，我于是
开始反抗，
躲避，逃跑
算的了什么
我要的是霸占，整个春天
包括他，包括我
也包括花丛深深处
竹笋刚冒伢
像极了，他的大胡子
硬邦邦的，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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