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b 2.0之父”蒂姆·奥莱利:旧硅谷已经到头,未来技术需要新的路线图(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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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硅谷无疑是最近几十年的创新中心,是很多影响世界的发明创新的发源地。但最近10年,情况却发生了变化,硅谷越来越做不出真正有用的创新。就像知名风投家彼得·泰尔(Peter Thiel)在《从0到1》所说那样:“我们想要飞行的汽车,结果却得到了140个字符。”Web 2.0概念的提出者,互联网思想家蒂姆·奥莱利(Tim O’Reilly)更是提出,也许我们所熟知的硅谷已经走到尽头了,并给出可能会塑造硅谷未来的四种趋势以及通往未来的路线图。原文发表在oreilly网站上,标题是:The End of Silicon Valley as We Know It。篇幅关系,我们分四部分刊出,此为第三部分。
“Web 2.0之父”蒂姆·奥莱利:旧硅谷已经到头,未来技术需要新的路线图(一)
“Web 2.0之父”蒂姆·奥莱利:旧硅谷已经到头,未来技术需要新的路线图(二)
“Web 2.0之父”蒂姆·奥莱利:旧硅谷已经到头,未来技术需要新的路线图(三)
划重点:
硅谷最近十年的繁荣是自2009年全球金融危机以来的廉价资本的产物
现在的硅谷投资已经变成博彩经济,IPO时能盈利的公司越来越少
泡沫破裂时,会有更多的机会得以保留。
对于投资者和创业者来说,一个强有力的策略应该是:做重要的事情。
赌场资本主义的终结?
我们所熟知的硅谷可能终结的最后一个,同时也许是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它目前的化身是自2009年全球金融危机以来的廉价资本的产物。
有两种经济往往很令人困惑:一是运营经济,这种形式下公司生产和销售产品与服务;二是博彩经济,这种形式下股市已经变成了选美竞赛,由富人下注,赌哪些公司会获胜,哪些会输掉。Nick Hanauer与Eric Beinhocker的一言蔽之令人难忘,他们说在运营经济当中,成功的衡量标准是“人类问题的解决方案”。公司之间就谁能更有效地解决这些问题展开竞争,并从中获利。在此过程中,他们有效地雇用员工,创造有价值的新商品和服务,并为社区做出贡献。
而在博彩经济当中,成功的衡量标准是股价,越高越好。在央行创造出来的大量货币的推动下,资金很充裕(对于那些已经拥有财富的人而言),传统的回报来源,比方说贷款利息或对工厂和设备进行投资的ROI或投资回报,跟利用大众的疯狂所能获得的潜在回报相比简直相形见拙。当去年的科技IPO的市值中位数比收入高出24倍,而在过去十年大部分的时间里,科技IPO的估值仅是收入的六倍时,你可以称之为泡沫。佛罗里达大学教授Jay Ritter所收集的数据表明,情况甚至比看起来还要糟糕:2020年的科技IPO当中实现盈利的只有16%。
资本市场在我们的社会当中确实扮演着重要的角色。押注到未知的未来,是为创新,以及在创新得到广泛部署所带来的繁荣之前预先建设基础设施提供资金的重要方式。但是在当今已经金融化的经济里,下注本身所带来的回报的增长速度,已经远远高于真正的运营性投资所带来的回报。
很多人会争辩说,现在这些创业者和投资者获得的巨大回报是他们改变世界的创新的结果。但历史表明,情况并非如此。当历史上给投资者和创业者带来的回报只是如今的一点点时,也仍然有大量的创新。
硅谷因半导体制造公司而闻名,后者是后来一切的基础。英特尔就是这些公司当中最成功之一,该公司1971年上市时,市值约为5800万美元(按今天的美元计算约为3.72亿美元)。英特尔上市时利润微薄,但在随后的几十年里却继续创造出数千亿美元的营业利润。下一代硅谷公司的旗手苹果和微软IPO的时候也是盈利的。二十年后,谷歌上市的时候利润也是很高的,尽管亚马逊是第一批把不盈利就上市合法化的公司之一,但公司的亏损是随着公司发展而逐渐下降的。所有这些公司都成为了在运营经济当中创造巨大利润的公司。
但最近的一批硅谷公司已经很少敢这么说了。2020年初IPO的Palantir,在前一年的收入为7.43亿美元,亏损为5.76亿美元。2019年上市的Uber,收入为110亿美元,但营业损失超过了30亿美元。DoorDash上市9个月内收入为19.2亿美元,但净亏损了1.49亿美元。所有这些公司的市值都在数百亿美元以上,尽管它们在运营经济里面根本没赚到钱,但他们的创始人和投资者却非常的有钱。在很多情况下,向这些公司投资的钱被用来制造增长的幻觉,用低于提供服务的成本的价格去获取客户。这是投钱有望带来更多的钱,是跟运营经济脱节的庞氏骗局。
英特尔的股市投资者是在合理下注,他们赌的是改变世界的技术会带来巨大的未来利润。Palantir、Uber和DoorDash的投资者赌的是其他投资者会如何给股票估值,就像16世纪的荷兰投资者给独特的郁金香的“价值”下注,或者19世纪中期英国投资者对遥远国度的铁路前景(其中很多根本就没有建成)下注一样。这些公司当中有部分最终可能会扭亏为盈,但是就算它们实现了盈利,投资者很可能也会意识到,那些利润并不能证明天价市值的合理性,然后市值一会重新摔回地上。就像沃伦·巴菲特所钟爱的价值投资之父本杰明·格雷厄姆(Benjamin Graham)所说那样:“股票市场短期是投票机,从长期来说,却是一个称重器。”
如果知道收益比今天的硅谷创业者的要少好几个数量级的话,英特尔的创始人戈登·摩尔(Gordon Moore)和罗伯特·诺伊斯(Robert Noyce)会不会缺乏动力去开发世界级的产品呢?我怀疑恰恰相反。现在这个金融博彩市场可以轻松赚钱,怂恿了非生产性的创新。任何时候我都会选戈登·摩尔而不是WeWork的亚当·纽曼(Adam Neumann)。当承诺未来会带来创新但却无法实现的投资者和创业者仍然能带走数十亿美元时,什么地方肯定是出了严重问题了。
正如约翰·梅纳德·凯恩斯(John Maynard Keynes)在大萧条时期所写的《就业、利息和货币通论》中所说那样,“如果投机者像在企业的洪流中漂浮着的泡沫一样,他未必会造成祸害。但是,当企业成为投机的漩涡重的泡沫时,形势就是严重的。当一国资本的积累变成赌博场中的副产品时,积累工作多半是干不好的。”
问题在于,“投资”到博彩经济的钱其实并不是投资。它就像在赌桌上的钱一样花出去了。当WeWork泡沫破灭时,软银花在支撑其估值上的钱也可能烟消云散。这个过程的结束看起来可能跟2009年的金融危机有点像。本世纪前十年投资到债务抵押债券(collateralized debt obligations,CDO)的钱缺乏运营经济实际价值的支撑,所以,当CDO破产时,这些钱完全是蒸发掉了。
预测:泡沫破裂时,会有更多的机会得以保留。
像疫情和气候变化等危机的恩赐之一(如果可以这样称呼的话)是,它们也许教会了我们,现在已经没有了可以草率对待的时间。我们需要让投资的资金回流到运营经济当中。
对于投资者和创业者来说,一个强有力的策略应该是:做重要的事情。投资到解决问题上面。真正改变大家的生活。当你衡量投资成功的标准是公平挣来的营业利润,而不是股市收益的时候,你会知道自己做到了这一点。
我在本文中强调的两个主要的创新领域(生命科学与气候变化)都需要大量实际的投资资本。跟投资于互联网公司,用来买无利可图的增长的钱不同,投资到特斯拉的钱被用来建造工厂,制造汽车和电池,以及推广充电网络。通往高回报的道路可能需要更长的时间,但这方面的需求是真实的,创造的价值也是如此。
解决全球危机需要我们提供最好的服务。如果预测未来最好的办法是创造未来的话,那么我们现在该忙起来了。我们要创造哪一个世界?这要取决于我们。
译者:box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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