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培刚‖吃五泉水的女人
二十岁时的丁春花,身个高挑,像一朵沾着早春的露水的花儿,娇翠欲滴,很是让小镇许多青年着迷。江北的姑姑把她介绍给本村的程永。小伙高个帅气,浓眉大眼,殷勤实成,家底也不错。以前走亲戚去姑姑家,两人见过一面,所以这桩婚事一说就成。
春花妈又害怕中间生啥变故,拿了双方的照片,先去问“阴阳香”黄先生。报上男女双方的生月属相,房门朝向,家庭成员人等。
黄先生手掐指节,念念有词道:“五行全,大相合,能成。”
春花妈给了两张人民币,扭着并不细的腰,兴冲冲地走了。
黄先生见她走远了,转身对家里闲聊的三子说:春花木命,小伙属水。木头有可能被水冲走。还有一点,春花右耳珠有一痣,露财。没了钱财,有吃五泉水的可能。因为大家都是见婚姻说和,我就没敢实话实说。
三子问:“啥叫吃五泉水?”
“也就是嫁的人次数多。我们平常不是只吃一处的泉水嘛!”
三子听了,半信半疑,并不把黄先生的话当做一回事。
春花和程永很顺当的成了家,一年后得了一个女儿。孩子断奶后,跟了公婆住,公婆年轻能干,任劳任怨。程永在西安打工,时不时接妻子去小住一下。时间长了,春花在饭店找了体力活,甩手把孩子交给婆婆扶养。
一日下班后,春花买了菜兴冲冲地回到锦鲤小区,准备包饺子和丈夫庆祝一下。门没锁,推门进屋,“哦,对不起,我走错门了。”
“没事,门一样,门里情调不一样,味道不一样。” 一个微胖的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微笑着说。她当时就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屋里齐整,墙上挂一把吉他。
“你也租房?每天听到的那首《酒干倘卖无》的歌曲是你弹唱的?我就住楼下。”原来春花没在意,就多上了一层楼。
“我是燕东酒店的厨师,像你这样漂亮的女人,应该去我所在的那个酒店干。活轻松一些,待遇也较好。”
“哦。”
程永在家,春花没提走错门的事。
早不见晚见,春花和爱好音乐的厨师熟了。就跳了槽。下班后,厨师教春花跳舞,偷偷地带她进出卡厅。有时候带到曲江公园,华山去旅游。春花的心慢慢有了倾斜。有一天,终于挑起两个男人的战争,狡猾与老实对决,程永惨烈恓性,只得留下孩子。
正当春花梅开二度,生下了个儿子,和厨师乐享未来的时候,丈夫羊癫疯犯了,从楼上摔下来,永远离开了。
春花抹抹眼角未干的泪,把孩子留给公公婆婆,继续寻饭店打工。
那天休班,快饭点时才睡起来。饭店吃腻了,她走向对门的水果摊子,捡了几个大苹果,“苹果,称一下。”
“二斤半,两块五。”老板是一男的,河南口音。
一摸口袋,换了衣服,忘带钱了。春花就势放下。
“忘装钱了?多大个事,先拿去吃去。”
“钱来的,那怎么好意思!”
“你经常从饭店出进,你不知我我认识你,又这么漂亮,吃我苹果是给我面子。”
“那是你抬举我哩。我以后叫你苹果吧。我先拿走了。”
下午出来掏钱,“苹果”硬是不收钱,“哎呀,幸亏你来。赶紧帮忙看会摊子,我有个急事要去处理一下。根据你平时知道的价,想咋卖就咋卖。”话说完,“苹果”就急匆匆地走了。
没办法,春花边卖边向顾客讨问价钱,一下午就对水果的行情摸熟了。晚上快收摊时,这个人才回来。
“我一下午不在,你卖得比我都好,走,吃饭去。”
一顿饭吃过,春花了解到“苹果”和老婆离了,如今光杆一个。
一段时间的接触,春花辞了工,跟“苹果”卖起了水果,日子还算过得去。时间长了,“苹果”露出了另一面:耍赌,酗酒,暴力。春花的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一天傍晚,春花狠下心来,从城西逃到了城东。
春花四十五岁的时候,开始觉得缺失很多,父母恨,哥嫂憎。前房女儿在西北大上学,她去看孩子,给前方的接住了,却问:“现在在哪里,跟谁过?“
后房的儿子来电话,总是交学费买资料没钱了,一句妈也不叫。她对此已经习惯了。她开始偷偷地吸烟,喝酒。在城东干不到半年时间,六十五岁的老王又盯上了春花。他的手上有几个私房钱,给春花买吃买喝。微信骚扰。商城扫货,广场跳舞。公园散步。
“春花,你的手细柔,哪像四十多,叫我摸摸。”
“你那么大年纪,我还没有四十。摸一摸,三百多。”
“那搂一搂哩?”
“搂一搂,九百九。”
这样的玩笑话说了,日子长了,两人真得搂上了,开了房 ,跟上了老王。
有次正在兴头,被老王老婆抓住了,少不了一场大闹。招上门的老王被老婆一家赶出了家门。索性,就和春花在安康老家过上了。
作者简介:刘培刚,小名三民,陕西丹凤竹林关人。好爱读书,写文,都市放牛,诗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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