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话、民俗、地名与历史的关系》

2020.1.15./「原创首发」/作者:杨永辉

一、神话

神话是指上古时期流传的有关神鬼等非自然事物或非科学地对自然现象进行解释的故事,这是由于人们缺乏相关的科学知识所造成的。神话以故事的形式表现了远古人民对自然、社会现象的认识和愿望,是“通过人民的幻想用一种不自觉的艺术方式加工的自然和社会形式本身”。神话通过以神为主人公,通常包括各种自然神和神化了的英雄人物。神话的情节一般表现为变化、神力和法术。神话的意义通常显示为对某种自然和社会现象的解释;有的表达了先民征服自然、变革社会的远望。

神话是在一定的历史条件下产生的。历史具有真实性,是以文字或其他记录方式流传下来的。而神话与传说则是人们根据当时的一些人、事、自然现象等,结合自己的认识和理解,加上一些夸张和想象,还有当政者的思想意志等,产生的一种联想,然而以故事的形式,通过人们口口相传流传下来。所以说,神话与历史有一定的联系。

古代,神话传说和历史人物经常混淆不清,有的是历史的神话化,也有的是神话的历史化。因此,古代帝王无不有煊赫的家谱,不是源于某一天神,便是源于某一古帝。所谓历史传说,则指历史上实有人物的传说,乃在原有历史事实的基础上加入若干程度不等的幻想。

古希腊历史被称为“神话的历史”。古希腊时期就己经出现探索神话与历史的史话家们,他们相信神话就是历史,被后人称为“神话史实说”即“欧美尔主义”,在考古学和相应的出土材料被破译前,“神话”是学者们赖以了解早期历史的“孤证”,历史学家们在别无旁证的情况下,只能重述希腊人所讲的神话历史。

综上所述,神话是在一定的历史条件下产生的,与历史有一定的联系。如盘古开天地、女娲补天、共工怒触不周山、鲧伯取土、夸父逐日、女娲造人、后羿射日、鲤鱼跃龙门、伏羲画八卦、吴刚伐桂等故事中的盘古、女娲、共工、鲧伯、夸父、后羿、大禹、伏羲、吴刚在历史上都是真有其人,是老百姓后来为了纪念他们,给他们附于神的力量,把他们神化了而已。我们的先贤孔子和司马迁,在对上古历史的研究中,也是借助于神话故事与民间传说的。

二、民俗

民俗,是依附人民的生活、习惯、情感与信仰而产生的文化。由于民俗文化的集体性,说到底,民俗培育了社会的一致性。民俗文化增强了民族认同,民族精神,塑造了民族品格。

历史学是记述过去发生的事件,研究和阐述人类社会发展的具体过程及其规律的科学。在中国,由于历史悠久,历史学发展充分,因而古代民俗学资料大多寓于史簿之中。民俗是社会的现象和构成因素,因而也是历史的现象和构成因素。

中国史籍中从来都有一个部分是对当地人民的风俗的记述。中国最丰富的民俗资料蕴藏于浩如烟海的史籍之中。注意从民俗研究入手来深化历史研究和拓宽史学领域,是近年来史学研究的一个动向。如当代著名历史学家白寿彝教授,从《汉书·地理志》中对秦地各阶层风俗的不同描述:“其世家(世代贵族之家)则好礼义”,“富人(新兴富人)则商贾为利”,“豪杰则游侠通奸”。深入剖析秦汉时地主阶级内部的三个层次结构:世家是指拥有爵位,并能子孙相传的人家,是在皇权以外地主阶级的最上层。豪杰是指有社会势力,没有合法的社会地位的地主。富人指富商地主。从而在中国史的研究上另辟蹊径。

综上所述,民俗中蕴藏着大量的历史信息,是研究历史的一个途径。如庆阳的香包、葫芦文化,是由上古时期青年男女互送信物演变而来的。庆阳剪纸,是由扶桑树的图腾文化演变而来的。庆阳锁呐,是由女娲制笙簧演变而来的。庆阳华池大凤川的白瓜子,是由华胥氏种植葫芦传承而来的。庆阳的燕麦葇葇,是由华胥氏野麦采集传承而来的。庆阳的窝窝头,也叫猴猴,是由夸父文化传承而来的等等。

三、地名

地名是人们赋予的,而不是本身自有或天然的,这种赋予从历史发展看,与当地的自然环境、景观、生态有关,与人类的活动有关,与当地的人和事有关,是人类在当地活动的历史记忆。地名经历了从当地少数人使用到逐渐为众人所知,直至被社会大众广泛使用,从赋予语言到文字再到数字代码,从约定俗成到标准化、法定化。地名在空间上,既包括陆地,也包括海洋和海底,随着人类对宇宙探测的进展,地名命名的空间范围逐步从地球不断向宇宙中的其他天体扩展。地名既包括语言代号、文字代号,也包括早期的图画、图形符号,以及信息时代的数字代号,反映了人类社会的进步与发展的历程。

甘肃省华池县人文圣母华胥氏部落繁衍的地名记忆有华池、华始山、西华池、华始庙、华沟、华仙沟、华家岭等。宁县盘克古镇有个盘古村,有座盘古庙,传说盘古就出生在这里。附近与盘古有关的地名还有卧龙台,传说是大禹赐封的伏義台。盘克九尾沟禹王洞是大禹出生的地方,旁边有禹王庙,还有大禹七世孙窦重栽植的四千年古槐。《山海经》上说:“黄帝生骆明,骆明生白马,白马是为鲧。”据此,白马鯀(也称鲧伯)系地地道道的庆阳先民,他是轩辕氏的后裔,其祖先是轩辕氏白马帝的次子,早先活动于庆阳环县兴隆山与定边姬原镇、白马崾岘及华池白马乡一带。白马族人在白马铺建立了白马祖神庙,今人称为白龙山,其后裔流向陇南,故而留下了白龙江的水名。白马人在白马铺同时建起了象征部落权力的极木圣地,显示着白马人的龙马精神,因此,在庆城县的白马铺周边留下了太极山与南极庙这些与白马族有关的古老地名。

陕西省蓝田县有个华胥镇,华胥镇有全国唯一的华胥陵,并且留存有华胥、伏羲、女娲等很多历史文化遗迹。其周边有华山、华阴、华阳(洛南)、少华山、华州(华县)、翠华山、天华山等地名。渭河北岸西安阎良的荆山,传说是黄帝铸鼎建立部落联盟的地方,其核心区叫“中华原”。紧邻“中华原”的富平曾设置“中华郡”,古代富平县驻地就是今天的华朱乡,这里还有华阳原。已经发掘出的“中华原”古碑和历代地方志均有确凿记载。其周边还有华池县(三原县)及华王村、华原县(耀县)及华原。这些以“华”命名的地名,记录了华胥氏从庆阳迁陡到蓝田以后的生息、繁衍、发展的核心区域,印证着这里是中华民族的发祥地之一。特别是华池在庆阳和蓝田两个地方重复出现,说明我们先民的怀旧情节。另外,华胥陵、华胥镇、中华原、中华郡等地名,都成了后来中华民族的标识地。

华胥陵位于华胥镇以北,传说为华胥氏孕后栖息之地。宋家村南塬有座“三皇庙”,传说为“古华胥伏羲肇娠地”。华胥镇红河下游有娲氏村。红河被称为女娲沟。白鹿原上的李华村即女娲村等等。现代考古与远古传说的吻合,说明这里当时应该有一个真实存在的原始文明社会——华胥国;华胥国应该有一个庞大的族群——华胥氏族群;华胥氏族群应该有一个首领——中华文明的始祖母华胥氏就活动在骊山、蓝田一带。

另外,陕西省平利县号称是女娲故里,就是因为有中皇山女娲庙和相关的传说。平利还保留有农历正月初七(女娲生日)、十月初四(伏羲生日)和腊八(女娲兄妹成婚日)的祭俗,保存有与这些故事发生相一致的地名。

再如,传说华胥氏的后裔从陕西蓝田向东迁徙,一路进入黄河北岸,远至东北;一路进入南方(有的沿长江而上进入蜀地,再与长江上游徙人的华胥族结合,迁入贵州、云南等地)。王献唐《炎黄氏族文化考》云:曲阜为古代大庭氏之国,“再东至华胥,华胥为羲族旧国,只有华胥名号,不能更改,故仍从旧称,呼之日华胥,易字为赫胥。”山东地区的华胥或赫胥陵,华不注山、华泉、华阴集等,均为华胥后裔迁居地的遗迹或名称。《晋书·嵇康传》云:“康尝游洛西,暮宿华阳亭。”《通雅》云:“华亭在密县。”即今河南新密。商丘的华邑,亦是如此,为华胥后裔自西向东迁徙于此而形成。南方的华胥地名,大部分是夏商以后的华胥裔支族迁徙时带入,或因迁居而命名。如湖北枣阳东的华阳河、江陵市东西魏置的华陵县、潜江市南汉置的华容县及境内的华容河;江西靖安县北的华坊街、奉新县西南的华林山;湖南望城西北的华林山、郴州市的华塘铺;唐朝在成都置的华阳县;江苏丰县的华山(小华山)、江阴县的华墅镇、句容县的华山、江宁的华里;上海的华亭、华泾港、华泾市;福建莆田的华亭、华胥山;浙江绍兴的华会镇、义乌唐置之华川县、开化县的华埠镇;广东遂溪县的华封墟、潮州的华美村、南海的华平墟;云南的华坪县等,虽然形成原因和年代不能确指,但或均与华胥后裔的迁徙或文化传播有一定关系。

春秋时,泗水华胥山一带曾设华胥国,因山而名,汉置华县。此外还有古华渚,今称大黄沟。华胥山在今泗水县城东北大黄沟乡与新泰交界处,现今多称黄山或黄山寨,是华族、华山,黄族、黄山交糅形成中华始祖地。华胥山之阳、小安山之阴的环抱之中,形成一个东西宽五华里、南北长八华里的椭圆形盆地,古称“华胥池”或“华渚”,居中的原始村落为华胥村(简称华村),是为汉代泰山郡华县县城故址。1959年这一盆地(华胥池)建成华村水库,原来的华村随之分为四个村落迁居岸上,拱卫着华渚祖籍之地。伏羲庙座落在华胥池上的一个小山头上,此庙已毁,仅存遗址。沿安山向东延伸即为伏羲山,史载有女娲庙,现仅存遗址,在其废墟上仍立有元代延祐四年(1317年)《重修伏羲庙碑》,主要镌刻捐赠者的名字。泗水源头的两大支流———黄沟河(华祖河)与洙水,所分别形成的华胥池(华村水库)和雷泽湖(贺庄水库)流域,是东夷昊族集团最初的摇篮。其南泉林镇东有雷泽湖,现已涸,但当地百姓仍呼其为雷泽湖,即为古雷泽。这一带是原始华族的祖居地,也是华族的发祥地。王献唐《炎黄氏族文化考》:“今泗水东有黄山、黄山寨或黄粟山,乃华胥山讹变……伏羲发源祖地,证以现存地点、山泽名,殆即泗水一带。

以上地名,清晰的反映出中华民族的始祖母华胥氏,在中国北部的黄土高原上孕育、壮大后,沿泾渭、黄河向西、向东、向北、向南迁徙发展的线路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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