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爹咱妈 | 宋立建

作者简

咱爹咱妈

宋立建

快过年时，儿子跟爹说话:今年进城买年货，你不用挤班车了，坐上我的小轿车多方便。

爹今年68岁，在侄子的小工地上打理照外。妈在工地上给人做饭。老俩口一年挣个四五万。儿子下不了苦力，留在家里跟媳妇看土地。

腊月二十五大早，儿子把小车开到爹的门口，按了两下喇叭，爹就出来了。爹的后面跟着妈，穿着一件很旧的黄色羽绒服，趿拉着一双自己做的棉拖鞋。媳妇从副驾驶出来，拉开车门硬推爹坐在前面，并且说:爹，前面不晕车，又好看风景。

爹硬被媳妇推上车，妈拉开车门安顿爹:老头子，记住给孙子买羽绒服，买旅游鞋，不要怕花钱，挑好的买。说完又塞给老头子一卷钱。

小轿车一扭屁股放了几个屁，把妈熏得后退几步。妈望着渐行渐远的车影，无奈地摇头叹息。

城里的人不算太多，车流人流井井有序。他们稳当当地停在了服装大世界的广场上。

爹对媳妇说:我孙子正长身体，你挑选吧，买个稍宽大些。

媳妇左转又转，左挑又挑，挑了件名牌黑色羽绒服，一双名牌旅游鞋。服务员笑盈盈地打包、开票，爹拿着票到收银台付钱。

爹说:买你们的东西，我在这等你们，我累了。

媳妇笑着说:爹，这么大的地方，一会儿我们转晕了，万一找不到你咋办？再说，你也给我妈买身衣裳，她舍不得穿，你买上她不会骂你。

爹的心像被刀子剜了一下，老伴跟他勤俭节约，苦了多半辈子……爹想着，提起给孙子买的衣服，跟在媳妇和儿子的后面。

媳妇看准了一件羊剪绒大衣，试穿在身上合体、漂亮，搞了半天价格，由一千块降至八百元。媳妇在自己的身上摸，又翻开包包寻找，噘着嘴说:我忘了拿手机了，我的钱全在手机里。儿子怪怨:你一天天的手机不离手，怎能忘了。算了，别买了。媳妇苦着脸，简直快要哭出泪。爹说:买吧，爹有钱。媳妇抱歉地说:爹，回去我就还你。尔后高兴地把大衣搂在怀中。

他们离开服装大世界，媳妇说要去做头发。开美发店的老板她认识，能赊帐。做头发时间长，爹你坐班车回去吧，抠出五块钱硬塞在公公手中。

爹灰头土脸地回家，妈问爹:买得东西呢？儿子和媳妇呢？我给他们炖了鸡，准备他们一回来就炸油糕。

爹“唉”地长叹了一口气，又说:媳妇没带手机——妈打断:不对呀，她妹妹给送来油炸豆腐，放在咱们家。她们还视频了一下。我说日怪了，媳妇挂了。

爹摆手说:我知道。你快给我寻些吃的，倒杯水，我好饿。

妈摸了把眼泪，哽咽着对爹说:老一一头子，苦了——你了。爹也眼圈红红地看着妈:老伴，你也是！

作者简介

宋立建:网名田证。山西省天镇县农民。爱好文学，多篇作品发表在《天镇文艺》、《文学百花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