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栏 六月考试季

第83期

朋友们，下午好！

又到了六月考试季，这是多少人生命中刻下深痕的日子啊，不知你是否还记得自己当年的学校、考试。

记得上高一的时候，化学学得还将就，可是玄妙的物理让我掉进了一个万丈深谷，上不着天，下落不到地，就在那漆黑的世界下沉下沉。每次上课物理老师比我们还痛苦，她是刚刚毕业的大学生，瘦瘦的身材有些让人怜惜。

“今天的课明白了吗？”无人吭声。

“不懂是吗？”还是一片默然。

“好吧，那我再讲一遍。”

到后来我不为学不会物理而着急，而是担心老师那弱不禁风的身体，碰上我们这一拨冥顽不化的学生，她多不容易啊！

放弃了做科学家的梦想，学文科。

英语老师换了三个，每个都喜欢。语文老师上课总爱点燃一枝烟，而后慢条斯理津津有味地分析中心思想，像个私塾老先生。数学老师喜欢笑，也喜欢搜罗各式难题。地理老师是山东口音。政治老师考前领着我们押题。懵懵懂懂的我不曾有任何理想，只是听爸妈的话听老师的话认真地上着每节课，做着每道题，虽然有些题怎么做也还是不会。

一路跌跌撞撞到了高考。

坐到考场里，是守着窗户的第一桌，抬眼向外望去，细雨朦朦。

试卷上好多题型没见过，怎么办啊，心里乱了，凭本能蒙吧。考完第一科语文后我确定地告诉自己“肯定得补习了”！

考完数学我傻了——“不可能啊，怎么能全都做上呢？”那一年有三道出自课本的原题。

336，至今清晰记得当年的高考成绩。

高考就是一个白发苍苍高深莫测的老头儿板着脸一本正经跟你开玩笑！他的名字叫上帝。

那是1988年。

考上师范学校，当了老师，监考是家常便饭了。给成人监过考，曾有农村代课老师转正考试，很多人比我年纪大。有一位男老师大概近五十了，眼花手慢，真恨不得替他答题，那是最心酸的一次监考。

更多的是在校园里看着许多孩子长大，给他们监考。

有一次高考前模拟考试，考场里是全年级文科的前20名和后10名，没想到这真是一次特别的组合，前20名孩子顾不上抬头，争分夺秒地答题，后10名孩子闲得不知该做什么。监考很轻松，前20名不屑于抄袭，后10名不屑于做题，我认真地琢磨着这些孩子，心生感慨，后来在日记里记下了这件事：

坐在考场里，她特别安静，习惯性的动作是脸微微侧过去，冲着一面墙出神。一头碎发显得稍成熟了点，但是细嫩的小脸依然稚气未脱，看她的眼神你就能感觉到她那么纯净，像一块晶莹透亮的冰。

第一科是数学，然后是地理、语文，直到最后一科政治。女孩在纸上写起了美术字，手指白净而纤长，咖啡色的小T恤越发衬出她的安静。像一只小鹿，在林间最隐蔽的地方，静静地看着一滴露水从草叶上滑落。

我真替她惋惜，如果这不是考场该多好。天使迷了路，走错了地方。

由学生到老师，由考试到监考，那些年的事历历在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