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青说评书| 艳阳往事
马老师说,他是土匪出身,一张口,满嘴匪气!可说起评书,马老师是认真的,用心的!
当评书遇上散文,那又是怎样的一种韵味呢?于是,在这个火烧火燎的夏天,我们让心灵和爱来了一次碰撞!
我的故事,等你来聆听!
还钱
文/雨雪艳阳
昨晚,儿子又看中了一款玩具,我硬拽着他离开了超市。回家的路上,小家伙一脸的不高兴。每次,我都以没钱为理由,不给他买。这次,也不例外。
“等我长大了,赚了钱,还你就是了!”儿子信誓旦旦地说。
“那到时还多少?”
“一亿!”
我笑笑。这说话的口气,让我想到了当年的自己。
中考那年,我自作主张报考了高中。记得当时,父亲正在花生地里拔草,我鼓足了勇气才敢告诉他。父亲一听就急了,说这么任性,总有后悔的那一天。在父亲的意愿里,是想我报考师范,毕业后顺顺利利做一名教师的。
高中通知书发下来好多天了,父亲始终不说带我去学校报到。他还在生气。我一直在哭,母亲也跟着哭。后来,姨夫跑来劝,他终于是答应明天骑着摩托车带我去三十里外的学校报到。也就是从那一天,我在心里发恨,等我长大了,赚了钱,一定还他!为此,我找了一个本子,用来记账。一支笔,一瓶墨水,花得每一分钱,我都一一记着。
2001年毕业那年,一共有三百多条记录,八千八百余元。包括学费,每天零零散散的花销。当时,就连买一包卫生纸,也被我记录了下来。
这三年里,每一个周末,父亲都骑着嘉陵车来给我送饭。带着母亲忙碌一整天摊好的煎饼,炒好的菜。知道我喜欢喝米粥,有时,就用铁饭盒装得满满的。三十多里地,等父亲送过来的时候,还是热的。
每次见面,父亲黝黑的脸,总是堆满了笑容。临走的时候,总是不忘塞给我一些钱。有时,是二十,有时,是三十。他说,想吃啥就买,别委屈了自己。
记得有一次,父亲让人捎信到班里,让我去校门口领东西。等我赶到校门口的时候,父亲冷得直跺脚,脸也发了紫。显然,他已经来了好久了。他说,知道还在上课,就没有去打扰。
高考成绩下来后,有人说让父亲找找人,让我回学校去复读。父亲没有作声。我知道,耿直的父亲从来就没有求过人。
毕业半年之后,也就是在2002年的春节过后,同学帮忙争取到了复读的机会。由于,半年的荒废,加上高考的改革,那年的成绩下来,只到专科的成绩线。于是,父亲开始忙了起来。他先是打电话咨询了在北京工作的亲戚。那是父亲眼里,亲戚中最有文化的人。最后,父亲说,太远,一个女孩子家实在不放心。学校呢,也一般,算了,就别上了。记得当时开学要带6600元,那时候,我就认为,父亲是舍不得那钱!
就这样,大学是上不成了。父亲说,又舍不得看我在家种地。戴着600度的眼镜,怎么看也不像个种地的样!于是,他又开始找人托关系,在市里的棉纺织厂给找了一份工作。
开始上班的那些年,总觉得是受了莫大的委屈。慢慢地习惯后,我开始攒钱。当时,一个月的工资只有六百多。除了吃饭,买些零嘴,剩下的真的也就没有多少了。当我攒到2千元,准备开始人生中第一笔还款的时候,父亲却说,让我自己拿着去买些衣服,大姑娘了,要穿得漂亮些,别不舍得!
就这样,我一直欠着。直到2004年父亲去世,我知道,我是再也还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