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玉知识】春秋战国时期的古玉纹饰变化
春秋龙纹从具象到解构的演变是初级阶段,最终定型为谷纹,才是意识上的突破。首先我们来看一组春秋战国的玉璧。
这种演化和发展在美学上的轨迹大致如下:具体地表达事物-图案纹饰化-再由纹饰图案本身功能的需要逐渐演变成另一种形式-最终解构了当初的象征意义,完全抽象化。
就像文字的发展一样,由最初的象形文字演化为今天的符号文字。这些充满神秘纹饰的作品,只要结合其所在的时代背景,就会发现这既符合社会历史,又符合美学史的发展。综合历史是理解往昔艺术的最好途径。
谷纹在璧环类上的表现之一:继承春秋龙纹璧以圆心为中心的同心圆的排序方式
这是个短暂的过程,到战国中晚期,绝大多数作品都摆脱了圆形的束缚,形成这种相交60度角的均匀排列方式。这种变化可能是为了便于程序化的设计与制作,遂成为我们今天所谓的标准谷纹璧。
其后的勾连式谷纹的排列也在此基础上产生。
至汉,更是以蒲纹为滥觞。
探讨几个有趣的现象
这件战国中期的大龙有别于常见的单一纹饰的表现手法。主体部位是浮雕型的谷纹,在靠尾下半部分却是以阴线的表现方法,似乎像是一件未完工的作品。
就学习技巧而言,同时期的横向比较是很好的方法。如这件楚文化的漆器,和同期玉器的纹饰表现完全不相上下。与其说浮雕纹是主体,单勾线型的纹饰仅是浮雕型纹饰的补充,还不如说是平面纹饰与立体纹饰的完美结合。
山西博物馆的这件玉器虽未完工而可窥全,更能说明古人制作的步骤。首先是打稿子的单勾阴线(与那件漆器的阴线表现手法相同),保留中间需要的部份,旁边减地下去,就成为了浮雕状的纹饰。
再看这几件的谷纹变异。把中间这些部分镗下去,也同样是标准的谷纹。
再如这件,局部开始有减地的工序,谷纹已昭彰突显。
尝试从制作方式上看春秋晚期谷纹与战汉谷纹的分界
一、春秋龙纹到了晚期解构以后,开始具有战汉谷纹的雏型。在春秋晚期战国初期之际,特别是楚式玉,最大的一个特征就是其高突部位常常是平头的样式。这个特征区别于战汉谷纹圆突的、甚至尖突扎手的感觉。
平头的样式
圆突的样式
高突平面波光粼粼,斑驳光影效果与如暗潮涌动的线型形成明与晦、面与线的对比。
这种样式与战汉谷纹底子平整、光亮如镜的追求,其旨趣泾渭分明,是意识上的突破。
二、还是以这件漆器为例。除了平头的特征以外,另一特性是尽量地保证中间部位的圆度空间足够大,抛出来的尾巴尽量收紧。
这是战汉谷纹尾巴均匀渐开的表现。
三、同样以平头突起为例,春秋晚期的谷纹在制作上的特殊之处:保证中间的圆度,把其余部位打洼下去,令纹饰凸出的基本造型,然后再勾线。无论勾线从何入手,几乎都始终在突起的平台上留下一小段阴刻勾线的痕迹,使中间的圆度更加明朗。这在楚式玉中表现得尤为显著。
四、如果仅是粗略地打洼减地,并精细打磨以形成光影闪烁的效果,这只是作品的基础制作工序。但这样不足以表达图案的明确性,进而需要精确表现力的各类形式的阴刻勾线,并结合器型以完美表达整体纹饰的象征意义。
五、简单总结一下春秋纹饰线型的基本规律。这些线型是春秋纹饰构造的重要元素,如绞丝、斜线、鳞片、网格、双弧线、三弧线等,它们有一个重要的构图方式(基本规律),即都是封闭式图案——它们依托在主体纹饰之间,不会没有边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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