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篮球冠军》让我们认识自己的不正常

这个周末，将会有3部刚获得国际电影大奖的艺术电影集中上映，一部是获得本届奥斯卡男主角奖的《波西米亚狂想曲》，一部是获得本届柏林电影节最佳男女演员奖的国产新片《地久天长》，还有一部则是获得本届戈雅奖最佳影片奖的《篮球冠军》。有赖大象点映组织的超前点映活动，我才能够提前一周看到了《地久天长》和《篮球冠军》。今天我先来聊《篮球冠军》。《地久天长》后天再聊。

《篮球冠军》不仅获得了今年2月刚颁出的西班牙电影戈雅奖最佳影片奖，而且还是去年的西班牙电影票房冠军，标准的口碑票房双丰收。它讲述了西班牙大学生篮球联盟的教练马尔科·蒙特斯因为酒驾被判去社区执教一支智障人士篮球队的故事。这是一部根据真实故事改编的喜剧片，并且由真实的智障演员来演出，生动有趣，笑料百出，温馨励志。

马尔科·蒙特斯是个粗暴急躁而且傲慢的职业篮球教练，不仅顶撞主教练，被俱乐部解雇，还和妻子关系紧张。郁闷之下，只好借酒浇愁，却醉酒驾车被逮捕。法院判决他从事3个月的社区公益服务：执教一支由智障人士组成的篮球队。3个月以后，小伙子们赢得了西班牙智障人篮球联赛的亚军，马尔科·蒙特斯则挽救了自己的家庭，和妻子重归于好，并准备迎接家庭的新成员——他们的孩子。

西班牙电影在欧洲乃至世界影坛具有很大的影响力。前年的那部《看不见的客人》轰动世界的盛况犹在眼前。而这部《篮球冠军》更是以一群真实的智障孩子的淳朴表演赢得了戈雅奖和西班牙票房冠军，实在不简单。比如影片中总喜欢和人抱抱的胡安马，在现实生活中，是一名32岁的大男孩。他出生时因严重脑出血患上了脑炎，被诊断为终身70%的残疾，视力也很弱。但他坚持自力更生，以制作和包装手工艺品为职业，并梦想成为一名演员。《篮球冠军》帮他圆梦，让他有了属于他自己的电影，赢得了他的第一批粉丝。又如影片中唯一的女队员科朗特，有着一张唐氏综合症患者标志性的脸。在现实生活中，她的故事也极其励志。她已经从大学毕业，成为一名环境教育学助理。影片中篮球队的每一名球员，都有自己的遭遇和故事。他们看似生来残缺，却远比我们想象得完整太多。

最让我感动的是影片的结尾。决赛的最后一个投篮偏出篮筐，他们遗憾地与冠军擦肩而过。马尔科·蒙特斯习惯性地一脸失望，但一转身却看到孩子们和对手拥抱在一起，欣喜若狂。正当他不解之际，孩子们告诉他答案：“我们是第二好的！”并问他：“亚军和孤独的冠军，哪个更好？”在全场观众震耳欲聋的“朋友，朋友”欢呼声中，他终于明白，这才是篮球运动真正的意义。

看到此时，忽然发觉，我们这些所谓“正常人”自以为是的很多价值判断，实际上都值得商榷。就像《篮球冠军》所展示的，竞技体育走到今天，早就远远地偏离了顾拜旦所倡导的“相互理解、友谊、团结和公平竞争”的奥林匹克精神，变成金钱与锦标的游戏，与快乐无缘了。如果不是这些不受尘世污染的孩子们，我们恐怕还像马尔科·蒙特斯一样懵懂无知呢。所以，并不是马尔科·蒙特斯拯救了一群不正常的孩子，而是这群貌似不正常的智障孩子，拯救了马尔科·蒙特斯和我们这些所谓的“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