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心的人的文明

人类的各个分支文明之所以形成,是文明一贯局限之下人之不人的历史必然,同时,在人之初自我意识形成的那一刻,历史的终极成熟之因便已埋下。

历史就是历史,本无所谓终极成熟,之所以要说历史会终极成熟,其实说的是过去和现在人之不人的人在未来的整体成熟,因为曾经的人类历史一直由不成熟的人在演绎——不尽如人意却又无可奈何的人类历史。

如果说历史的终极成熟之因是哲学的整体性,那么这个整体性显然同时又是人之初时人之为人的果。也就是说,人类自从有了自我意识开始,思想当中就从不缺乏整体性,但在语言文字中表述的整体性,有,却从来语焉不详——人活在整体性当中,却认不清这个整体性。

如何才能表述清楚人之初就有的思想整体性的因果一致性?显然是个不人教的技术活儿,按照列宁所言,人显然一直在决心以自己的行动改变世界,可惜这种决心成果虽然集大成于哲学,但至今仍未思虑周全,所以这依然是哲学不变的使命所在。

人之初,分明已经实现了人之为人,但人之为人后,因为自觉意识而对自己的生存状况极度不满,于是自认人之不人,于是自主开启了“决心以自己的行动改变世界”的努力征程,这个征程的核心显然是哲学思想的正确建立——在此之前,人类一直只能活在错误的对立思想纷争中。

现在看,一切哲学纷争的核心在于本体论上的莫衷一是。西方哲学之所以执著于探求本体,一是服务于对世界本原的寻求,二是在世界本原的合理解释中,天然包括对人的本体——自然造人机理——的寻求,所以本体于人具有因果一致性。

只有研究清楚人从哪来,人的潜意识恐惧才能得到消减,如果再能找到永生的法门,人才能实现终极自由,才能终极消减恐惧心理。任何理论都服务于人类这两种心理需求。

什么样的概念具有类似的因果一致性,由它展开的理论系统便是(一套)哲学,因为相应概念中一定有系统解释自然文明的内涵,所以相应的理论体系一定超越只服务于西方哲学只帮人“认识你自己”的狭义哲学,所以任何其他分支文明都一定有自己的一套广义哲学之下的狭义哲学,现代哲学发展就是要在所有狭义哲学之上再抽象定义哲学概念,这样才能求得文化一体化之后的天下大同。

或者说,只有在比目之所见更深广的维度内,人才能真正认清自己,真正认识自己的人才能实现佛家追求的无有恐怖境界。对这个更深更广的维度的描述,人类当中的智者群体一直在做,其成果当中一定包含哲学的整体性,其中做得比较好的有中国的道文化和古印度的梵文化。

西方哲学之所以不能自圆其说,就是因为他们否定或者错解了这种因果的一致性,因为当他们把一切终极之因的荣耀赋予上帝之后,是实现一个浅层次的自圆其说,最终却让自己在膜拜上帝的极度虔诚中彻底迷失——一群错置了哲学整体性认知的人,要想用一贯的错误逻辑去认识自己的整体,显然是南辕北辙的荒唐之举,加之形式逻辑束缚的自主克服不能,相当于提前从逻辑上封杀了自己全部可能的出路。

意外的是,西方人为了维护上帝是一切因的集合,却畸形地催生了科学的繁荣,这种意外在中国传统文化中称之为物极必反,可见中国传统文化自圆其说能力之强。

马克思的唯物辩证法称其为质量互变规律和否定之否定规律,逻辑上明显比物极必反更加精细,为什么自圆其说能力反而不如中国传统道文化呢?原因当然在于整体性缺失之下,诞生于西方哲学地基上的唯物主义只能永远与唯心主义在自说自话当中相互借鉴着共生发展——唯物辩证法只是唯心辩证法的颠倒。

只要借鉴中国传统文化赋予西方哲学一个整体性,唯物主义与唯心主义之间的冲突便可立刻归零,在互相尊重对方的合理性之后,自然会发现,原来道就是哲学一直遍寻不着的本体,而且道这个本体既有唯心属性,又有唯物属性,却终却可以实现既不唯物、又不唯心的客观性,当然也可以说成是主客观一致性。

科学进步让人对本体的认知日渐清晰,比如德谟克利特原子论曾经的玄妙,在现代物理学中已经变成普及的常识,但西方唯心主义却依然舍不得彻底抛弃上帝,转而信唯物主义的人本身,所以逻辑上的自我封闭造成西方人的思想更加分裂。

思想分裂意味着暴力,人类从有了自我意识开始就都是思想分裂的存在,人类的整个文明史对抗的也是自己的内在分裂,因为对抗效果一直不具有终极性,所以总要周期性暴发战争。

战争也不全是消极的,因为在巨大的破坏之后,总会促进人的深度反思,这种反思才是文明进步的内动力。从优胜劣汰的角度,被淘汰的文明一定是有严重缺陷的,反之剩下的,除了自然因素外,文明与文化内核处的相对完整性便是其生命力的真正内因,一定与哲学整体性直接相关。

这方面做得相对突出的,唯有中华文明与文化。正因为如此,所以中国人的逻辑从文化内核上至今依然是开放的,这与曾经的政治保守并不矛盾,因为我们有足够的文化自信,所以从不盲目依赖武力扩张来维护自己的安全感。

我们的这种文化自信显然与道文化一贯能够包容一切直接相关,只可惜以《道德经》为首的相关思想学说中,以看似圆融的文字表述的思想都非常难以常识化理解,比如“强名曰道”这类让人似懂非懂的描述,因为只一个强字,既说了语言诞生的情境,又说明了人类文明与自然文明之间的主观性互译关系。

面对相对于人来说完全客观的自然文明,如果不解释清楚逻辑与自然规律一样具有相对于人的先在性,同时二者又是异名同出的本质关系,那么中国道文化的自圆其说也永远只能是潜意识里的自圆其说。

西方哲学更是潜意识的自圆其说都做不到,因为他们无法终极化解唯心主义的不可知论,所以西方哲学必须借助道文化的整体性进行逻辑创新,也就是对逻辑对语言的本体性进行展开论述与论证。

考虑到逻辑与规律具有异名同出于自然的先在性,任何人都很容易理解,人之初,人之为人的当时,人相当于被瞬间灌输了全部的自我认知能力,也就是瞬间有了整体性的自我意识,然后人开始通过朦胧的理论自觉抽象地把这个能力和这个能力背后的一切与之相关的逻辑都概括性地灌注到一个概念体系当中。

为了更好地传播这个概念体系,仍须继续高度抽象概括这个概念体系——命名,于是西方文明有了“爱智慧”的哲学定义,中国的文化先人定义这个概念为道,以此类推,古印度文明把相关命题概括性灌注于梵,古希腊文明灌注的其实还有逻辑和理念等,只是他们自己没进一步尝试挖掘,于是便错失哲学整体性至今。

明白了这些,自然容易明白,用这些概念定义哲学,远比西方哲学概念的“爱智慧”本义更准确,因为爱智慧是一个动名词,显示的只是人的主观愿望与冲动,命名在形式上的复杂必导致在逻辑上无法最大化概括哲学的全部意义——由人与自然之间关系所代表的人类文明与自然文明之间的关系,更无法清晰解读这些不同层次关系基于递进衍生关系而产生的互译性,还有相互依存与发展的互动性。

当然,日本人翻译“爱智慧”时,因为同样缺乏对哲学的整体性认知,所以不敢直接用道与其互译亦不为过——因为神道的先天狭隘不除,所以他们从不真懂中华文明的真正精华。

经过这样一番啰嗦,希望哲学的本质能常识化地跃然纸上——人类的认知,从形成的那一刻起,就因抽象与概括能力而具有了潜在指导人生无限展开的整体性。

过去,人只能在旧哲学似是而非的“明确”解读中迷失,今天,如果我们能够实现清晰地表述哲学的整体性,相当于人不再似是而非于哲学概念本身了,这种将逻辑定义为语言文字的本体的新思想,将是哲学终极普及的新起点。

我坚信会有更渊博的人把这个命题解释得更通俗,人类从来具备这个能力。正因为有这个能力,所以在文明形成初期,基于地域限制的难以逾越,为应对不同的生存环境需要,人类就这样在强名中派生了不同的哲学世界观和方法论体系。

人类不同的认知体系的共性之一——用语言文字表述的思想概念体系。这个体系,既是人类自我完善的标志,也是不自觉地用不成熟的理论自我束缚的开始,其中的全部理解难点在于,旧概念体系虽然一直在丰富完善,但常识化程度依旧太低,因而导致哲学一直在走向普及中无法现实地普及,于是导致思维僵化者的“永恒”误解,于是不可知论一直成为不能终极解放人类思想的枷锁。

更主要的一点是,只要没人表述清楚这种概念体系在人之初就延续至今的前述因果一致性——只要认识不了这其中的矛盾性——便不能正确地终极展望哲学与人类的共同未来,因为矛盾的本质只能用辩证逻辑解读,形式逻辑虽然是辩证逻辑的基础,但直接用形式逻辑解读矛盾却是现实的不能,于是只能将所有的逻辑不能用虚构的上帝来替代着自欺欺人地解决。

中国传统文化因为文化先祖过早把握了哲学的整体性,于是在辩证逻辑的解读的经验上相对丰富。西方哲学因为无知于哲学整体性,因而在构成辩证逻辑的形式逻辑的细节上善于南辕北辙地精耕细作,因为人的思维整体上必须是辩证的,所以西方人的逻辑只能在坐井观天的精耕细作中错失整体性,因而只能自甘堕落为上帝的奴隶一样的罪人。

罪人的最大特点就是无法与他人和谐,所以做什么都避免不了害人害己。相对于罪人的自私心理,只有在辩证思维中无视一切必然之苦地享受喜乐人生,才能将人的主观能动性的积极作用发挥最大化水平,这就是主观能动性可能营造终极文明的唯一逻辑指向,亦是偶然性中的必然性。

人类从有了自我意识开始,便有了对终极文明的憧憬,相对于客观文明的客观性,这样的人类文明尽显主观性特点,因为人类一旦灭亡,客观文明仍在,但主观的人类文明就不存在了,所以在这个过程起点开始,人的自我意识的产生就是唯心的,或者说是唯心主义的起点。

人能用自己的主观能动性体味人之初。人之初,创世者造物的行为本身暂不可实证,只能靠逻辑推理来反复求证,然后获得渐进式认知,科学就是这样产生的,进而促进技术创新,新技术当然服务于主观逻辑论证的实证性,这其中的一切都受人的认知行为指导,因而人类的一切物质文明都是唯心的原因与结果,目的都服务于在不确定性中对确定性的本体之寻找。

从逻辑上可以确定的是,人唯心地体味历史人生,这种行为基础虽然是人的物质性人生,但考虑到是自然进化出人,进而我们可以推定,一切人的唯心思维都基于世界的物质性而生发,要想使客观物质文明与人类主观文明这种衍生关系获得圆满的自圆其说,认定指引人类文明运行的逻辑与自然界的客观规律之间具有某种确定的一致性,是个好办法。

正因为逻辑与规律对人类文明产生和发展都具有一致的指向性,所以二者才能异名同出地在人类文明进步发展中起到超人的决定作用——人不能改变其运行节奏——但人类的优点在于具备主观能动性,因而可以清晰把握其运行方向,所以人只要再认识更多规律运行机理,进而才能与永恒的自然实现终极和谐的永生关系,那相当于人能够实现对规律与逻辑的超人性的再超越,是更高层次的天人合一,那才是人类真正的终极自由。

明白了人对规律的超人性的反超越,自然容易明白,人类旧有的一切关于神的理念,都是无知的人对创世纪的造物主无序意淫的结果,是为了初级的肤浅的自圆其说而做的自欺欺人的结论,只在浅层次的形式逻辑上成立,反之则在深层次的辩证逻辑上根本不成立,所以这样消解唯心主义,其实并不真正动摇哲学的唯心属性根基。

人类只有在正确的唯心思想指导下,完全认清了唯物世界的全部本质之后,才能真正自由地活。是故,当前以唯物主义为指导思想的中国政治到了适当调整指导思想的时候了,因为只有这样建立终极的心物一元论哲学,才能终极劝降一切唯心主义,迅速实现人类整体大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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