赣鄱专栏 | 邓海凤:童年的堂弟
【赣鄱专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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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约摄影:汪填金
文 :邓海凤 / 图:网络
我家隔壁是叔叔家,叔叔住在众厅堂边上一个小房间,平时妇女都坐在众厅堂做针线活。堂弟邓春根,小名(根根佬),与我同龄,每天我都在堂弟家打闹滚爬。婶娘很慈善,也很喜欢我,经常在她家吃饭睡觉。
上小学我俩同去学校,同一班、同一位,堂弟长得帅,很聪明,但也很顽皮,经常闯祸,老师还是很喜欢这样的学生。
阳春三月,堂弟邀我去撬猪菜(萝燕),我俩提着篮子就走了。俩人撬到猪菜(萝燕)一平篮,堂弟提出:“我们来打(萝燕)架吧?”我说:“可以。”就用两把小铲刀交叉搭起来,下面放一把(萝燕),谁把搭好的铲刀打倒(萝燕)就归谁,一连打了三次我一次都没打倒,都是堂弟一人赢。我篮子里的(萝燕)快没了,我很聪明,耍赖不肯给,讲他把界线划得太远了,我是女生没有力气打那么远,结果堂弟还给我一半。俩人继续去撬到满满一篮(萝燕),堂弟又提出:“再来一次吧,这次把一篮(萝燕)都放下去赌一把,打赢了全部拿去。”我想翻本一口答应:“可以。”俩人分别打了三轮都没有打着,我讲休息一下再打,结果还是堂弟把架子打倒了。我又输了,这回我急哭了,等下回家要挨骂的。堂弟拿着(萝燕)走到好远处,回头望着我微笑着说:“你讲肚子疼,没去撬(萝燕)不就完了。”他高兴得边跳边走,我看着他得意洋洋的背影好恨他,可又奈何不了他。
炎热夏天的一个下午,门前小机头桥下闹鱼,堂弟邀我去抓鱼,我高兴极了,拿起捞鱼的网就去了。人很多,大人都空着手,我就坐在这条小溪中间的小水潭边上玩。堂弟看到我坐在那,他也要挤到同一块石头坐,我不肯,他就把我推下水潭里去了,还高兴地拍手。我不会游泳,只是头一冲一冲慢慢爬上来,堂弟觉得好刺激,又把我推下去,一连推了三次,我没力气爬上来了,在水里奄奄一息,结果同去的桂花把我拉上来,并把我带到母亲那里告状。母亲听后很生气,把我一拉带到堂弟家理论了。婶娘没多说,就是堂弟的老祖母是厉害出名的,她讲:“三岁孩童一起玩,大人生什么气呀!”我妈讲:“要看什么情况,我女儿耳朵都浸得发白了,淹死了怎么办?”老祖母又讲:“淹死我顶她的命。”我妈火了:“你十个老太婆都顶不上我的女儿,你赔得起吗?你给我写保证书,我女儿以后要是有三长两短,你家的瓦片我都要给你掀掉,试试看!”我妈也不是好惹的。我站在一旁吓得发抖,催妈快回家,在邻居的劝阻下把妈拉回家。
五十年代小朋友的童年真是可爱,一至三年级学生作业都在课堂完成,回家没有任何负担。高年级也是少量的作业,基本在学校做好。课外活动时整个操场很活跃,那时没有购买的玩具,都是就地取材,比如,跳绳就自己拿两根黄麻绳或稻草,搓一条长绳就可以跳了;踢毽子自己把废纸一剪 ,包一个铜钱一扎就成了一个毽子;五子进罆,自己到河边找五个一样大小光滑的石子就行了。每个小朋友动手能力很强,自做玩具自己开心玩。我在跳绳、踢毽子、跳舞方面比较得心应手,比堂弟更胜一筹,堂弟打篮球、跳高、跳远比我厉害多了,我俩就这样无忧无虑,天真活泼地结束了童年生活。
读初中时两人每天同去同回,好似双胞胎。一天去读书的路上,人家送了几朵桅子花,我拿着花得意洋洋闻起了香味,堂弟想要,我不给,结果他走到黄家塘路边。有种叫黄荆柴的叶子上长着一条又长又大还长了角的毛辣虫,他把树枝折断,要把毛辣虫丢到我身上来,当时我被吓晕了,带去的饭菜连碗都摔地上打破了。怕他再次用毛辣虫威胁我,花还是很不情愿地给了堂弟。但这次我真的很生气,不敢跟妈说,又怕大人会吵架,我说要跟班主任饶老师讲,让老师开除他。这下可管用了,堂弟也害怕起来,马上把花还给我,还跟我赔礼道歉,叫我不要跟老师讲,今后再也不欺负我了。
堂弟长得高大壮实,初中辍学后他就报名参加了中国人民解放军。堂弟是个人才,论人品、口才、笔杆子、长相都是一流的。他参军后进步很快,又入了党,多次受到表扬。他从部队退役回来后,一直在乡镇企业担任领导职务多年,可惜他没有机遇,有好事或提干总是与他擦肩而过,相信命运吧!堂弟于二00七年突发脑溢血病故。他走后我常思念他、怀念他,往事有甜蜜的,也有苦涩的,但到了回忆的时候,都是珍贵的。甜蜜的往事,心感快乐;苦涩的往事,令人心痛。
我用此文,唤起童年美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