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遇

夜遇

杨必正

正月初六日的晚上，我们一家人在小姨夫家聚餐。推杯换盏几个来回后，喝得我头热身体燥，我知道该停杯了。于是就先行告辞回家了。

节日期间的狮江大道上车水马龙，人声鼎沸。明亮的路灯下熙熙攘攘的行人，个个都充满着幸福的笑容。我骑着自行车拐弯来到胜利中路，再走百余米就到了在郊区的家了。忽然，前方传来沙哑的小孩哭声打破了这祥和的气氛。一个约五六的男孩，手上抱着什么东西，在边走边哭。小孩的哭声没有引起我更多的注意，因为这样的事情在大街上常有发生。自行车很快就超过了哭泣的小孩。忽然我想起了自己疼爱有加的小孙子，他不也和这个小男孩年龄相仿吗？是他在哭吗？心头一紧，……想到这里，我立即停下车，回头三脚两步地跑向小孩，我俯下身子抚摸着小孩的头，一面和蔼地说：“不怕不怕，是不是认不到家了？”

这是一个胖乎乎的孩子，圆圆的脸颊上满是汗水，长长的泪痕挂到了嘴角边，一双明亮闪烁的眼睛迷惑地看着我。

“是不是迷路了？”

“你爸爸妈妈呢？”

“不要怕，告诉我你住在那里，爷爷送你回家。”

我几句急促的问话，让小孩感到了我的诚意。他靠在我的身上，一句句慢慢叙述走失的经过。

这时住在附近的几个居民也围了上来，大家七嘴八舌地安慰小孩不要怕，询问小孩的住所。从小孩哭哭啼啼的回答中知道，他住在河三小后背，是和奶奶出来“吃酒”走散的。

三小的位置离这里有一公里多远，又要经过了几个街区，难怪小孩不认得回家的路。

“告诉我你家里的电话号码好吗？我叫他们来接你。”

小孩点点头。

“15170374***。”小孩一口气就说出了他奶奶的电话，而且重复几遍都没有错。

我用手机很快就拨通了。电话中传来小孩奶奶急促的声音：

“在哪里，在哪里……”

“在我这里，在胜利中路原来二中的校园门口的位置。”我也急速地告诉她。

“好！好！我马上就到。”接着又加了一句话：

“你哄住他，不要让他跑了。”

“不会的，你赶快来。”

小孩看到电话打通了，奶奶就要来了，也停止了哭泣。

不一会儿小孩的奶奶骑电动车急匆匆地赶到了。小孩扑到奶奶身上又哭了起来。这位奶奶见到走失的孙子不是安慰，反而是在一味指责小孙子不听话乱走，说了一大堆责怪的话。小孩也不示弱，一句又一句地大声数说奶奶的不是，是奶奶不等他，还说我乱走。

离开时，这位粗心的奶奶一再说谢谢我了，麻烦我了。

“不要谢，不要谢。今后遇到这样的事情希望你也能这样做。”我一边骑上 自行车车，一边回头对小孩的奶奶说。

“会的，会的。”身后传来了让我听着欣慰的话语。

回到家中，我急匆匆地打开电视看《新闻联播》，只看到后面一点国际新闻就播完了。这时手机铃声响了，一个带着稚嫩声的小孩子说：“谢谢爷爷，谢谢爷爷。”电话中，小孩的奶奶告诉我，她孙子硬逼着她打电话给我，说要自己说声谢谢我的话。并问我住在哪里，要上门谢谢我。

我赶快说：“不用，不用谢。叫他好好读书！”

“爷爷说叫你用功读书。”电话中传来他奶奶的余音。

“多么懂事的孩子！”我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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