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卡片上的性感美女,消失后去哪了?

这两年,古风摄影尤其火。

无论是上了年纪的阿姨,还是十七八岁的姑娘,一个个都迷上了旗袍汉服,势要打破时间的界限,穿越回去当一次风情万种的复古美人。
影楼价钱水涨船高,质量却良莠不齐。低饱和度的滤镜,千篇一律的妆容,还有一看就是P上去的劣质背景……
这阵复古风气,让我想起了曾经印在画片上的美人们:天然健康,体态柔美,容颜鲜明,气质上佳。

如《洛神赋》所说,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

今天,社长就带大家看看曾经风靡各大香烟纸盒、月历牌上的东方美人。
摩登美人,中西合璧
说起画报女郎的风潮,还得追溯到民国时期。
随着上海开埠通商,外国资本家带来了全新的商业宣传方式——广告。
一时间,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时髦女郎们接连出现在各大报纸版面、火柴盒和卡片上,连街头店铺都纷纷成为了天然广告板。
那时候,能登上画报的美人,一颦一笑间展现的都是时代风情和繁华。
当然,画报上绝不仅仅是漂亮女孩们的大头照,商人们根据国情传统,借鉴了不少中国民俗的年画、仕女图、戏曲场面等来打造宣传。
画报上的美人们身着旗袍,背景大多以梅兰竹菊为主,水墨画一般浅淡的配色素净典雅。
她们站在时尚前沿,引领着当下最时髦的妆容和穿搭。
常看民国电视剧的人,对这种“双鬓燕尾”式的盘发一定不陌生:
烫成小卷的中长发别到脑后盘成髻,既露出丰满脸盘显出富贵姿态,又能恰到好处地修饰脸部轮廓,添一丝成熟妩媚。
大部分画报美人的发型,都是“双鬓燕尾式”的变种。
下图就是很明显的对比:
短圆脸的富态少女,就在前额做出手推波浪纹,耳后头发更短,突出舒展大气的五官。
尖下巴的纤弱美人,就留长燕尾,前额梳成四六分,改良之下更活泼俏皮。
就妆容来说,两弯柳叶眉是民国风的标配。这一点,社长在讲司藤时也有提到。
不过,相比较主打洋装旗袍风的司藤,这些货真价实的民国美人们,多以大面积鲜艳腮红作为妆容主体,脸颊红润丰盈,营造出人间富贵花的饱满娇嗔。
除了妆容穿搭,美人们的各种配饰也很值得借鉴。
民国画报上的女郎们无论年龄几何,大多以珍珠宝石为首饰重点。
圆润的珍珠耳环几乎是这时期女性的标配,在各类画报小卡上随处可见,缀在耳垂上显得典雅雍容。
还有人以水滴为形态将不同大小的珍珠缀连在一起,新鲜感十足。
凑近了细看,真有种大珠小珠落玉盘的空灵优雅。
而在西方的新潮穿搭影响之下,珍珠也并未黯然失色。
苏格兰式红色软呢布料搭配样式经典的葫芦状耳环,缠绵清丽,相得益彰。
从妆容到服饰,从背景到色彩,这些画报都实现了东西方文化的融合:既有东方仕女图的含蓄优雅,又不失西方潮流美学的自信大胆。
因此,甫一推出,就引发了全民追捧的热潮。
发展到后来,月历牌还成为了某种收藏品,等同于时髦的稀罕物。

台湾歌手张信哲就曾在去年十月展览出他所收藏的月历牌

莺闺燕阁,明眸善眛
事实上,这些“小卡片”不仅展示和强调了女性仪态五官之美;
今天常讨论的“氛围感”,在画片上也有所体现。
时髦女郎个个神采飞扬,谈笑间顾盼生姿,体验着时下最新鲜的消遣。
阳光正好,泛舟湖上,眼前是摇曳艳丽的印花旗袍,远处是小桥流水碧波荡漾,分不清是哪处的春色更可人。
当年的摄影师和画家们,早早地参透了繁简结合的美学原理,以清淡背景映衬鲜艳妩媚衣着,浓淡相宜,夺人眼球。
到了花团锦簇的园林里,女郎就换上几何图案的简约款,言笑晏晏间人比花娇。
在被西方时尚潮流裹挟的摩登上海,东方丰腴美人们换下旗袍,穿上颇具西洋特色的服饰,也照样不输。
窄身牛仔蓝配热烈红,是多少年都不过时的高级配色;
少女微扬起头,眼神天真憧憬,欧洲宫廷风的繁复卷发毫不违和,反而有种率性明丽的顽皮可爱。
虽然画面中并没完全露出“汤福记服装商店”的衣服,但如此明丽俏皮的氛围感一出,谁能忍住不剁手?
除却服饰,烟草公司的画片美人也不遑多让:
未出阁的少女在富丽的闺房里持扇踮脚,娇羞矜持,烟草香气之外,更多了点缠绵暧昧的甜香。
两行对联一个横幅的东方构图,再配上中间粉扑子脸单眼皮的含蓄美人,说是仕女图也不出错。
画报上的主角,不仅有明眸皓齿的少女,还有娴静温淑的母亲。
这类画报上的女性主体往往更加典雅圆润,身材挺拔,姿态柔软;她们的眼神明媚柔和,仿佛在和看画人隔空对话。
论体态、氛围、构图,均无可挑剔。
少女热烈摩登,玲珑明艳,母亲则端静纯良,仪态大方。
那时候的广告宣传图,比今天动辄扭捏作态的大头照,可要美多了。
美人团簇,百花齐放
说了这么多美人,那么就提到一个问题了:
月历牌上的娇艳女郎们,都从何而来?
这就必须得聊聊中国的首次全民选秀——“上海小姐”。
1946年,为了募捐赈灾,上海滩的杜月笙发动了自己的全部社会资源,举办了上海小姐的选拔赛。
当时的选秀已经有了今天打投的雏形,不仅吸引了各界名流参与,名次也按照筹集到的善款来排列。
从组别上看,分为名媛、舞星、歌星、平剧四组,可谓是分工明确,各有担当。
这一新颖大胆的活动后来也被作家王安忆写进小说《长恨歌》,女主角王琦瑶动荡起伏的一生,就从她拿到上海小姐第三名的故事开始。
而美人们的命运,也正如小说中写到的一样:
“上海的小姐们就是与众不同,她们和她们的父兄一样,渴望出人头地,有着名利心,而且行动积极,不是光说不做的。上海这城市的繁华起码有一半是靠了她们的名利心。”
电影《长恨歌》剧照
选秀只是冰山一角,它背后反映的,是上海自开埠以后,社会逐渐开放潮流的风向。
选秀之外,还有不少女星和名媛被“星探”们发掘,成为了画报模特的原型。
相比较如今常用漫画腰、硬币手来评判的“美”,那时候能登上各类卡片的美人,也有一套关于美的标准。
封建时期柔弱细瘦的女性不再流行,这一时期的美更强调健康自然、肉感丰腴。
女性不惧露出自己的身体曲线,笑容灿烂,有种超脱于时代的性感张扬。
吊带衫、背心裙,这样的大胆穿搭在画报女郎的身上很是常见。
而即便是柔媚娇羞的姿势,也能从神态之中看出慵懒大胆的风情。
1933年,当时的时尚杂志《妇人画报》曾经刊登过一篇《好莱坞十位标准美人》的文章。
文中对“美的标准”提出了如下的评价:“你要知道凡得称为代表美人的,当然须恰合健美的条件,此外还须具有超俗的特点,一种显著的个性。此个性足以代表某一种可敬爱的女人。”
除了内在的感情与充满生命的热力之外,要达到美人标准的最高峰,还需要有头脑的运用,语言举止的修养,表情的优美,以及舆乎个性的发展。
少了其中任一,任凭外表如何美丽,也不过是一座平凡的石膏像。
这些曾惊艳了一整个时代的美人,眼波流转,顾盼生辉,真真儿是“美人既醉,朱颜酡些”。
但更要紧的,是她们在充沛精神面貌之外,传递出的健康美和个性美,在几十年后的今天,也仍然令我们神魂颠倒。
尽管这些承载着美人们的画报纸片,已经被汹涌而来的影像、视频取代,拥有了更摩登更现代的形式;但作为“美”的本身,它们并没有真正意义上地消亡。
正如意大利诗人塔索在谈到艺术时所说:“古代人觉得它们美,我们也一样觉得它们美。许多时代的消逝和许多种习俗的更替都不能使它们减色。”
艺术如此,美人更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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