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蜀吴争雄 影卢航建功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明·杨慎《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
此词之意境,高远而淡泊、深邃而宁静、豪放而含蓄、洒脱而平和,被毛宗岗父子评刻《三国演义》时放在卷首,广为流传。
三国时期(公元220年--280年),是中国汉朝与晋朝之间的一段历史时期,分为曹魏、蜀汉、东吴三个政权。期间,战争不断,将马云集,生灵涂炭,演绎出一幕幕豪情悲剧、回荡着一曲曲英雄欢歌。
魏蜀吴三个政权的代表人物为曹操、刘备、孙权。曹操的战马为绝影、白鹄、爪黄飞电,刘备的战马为的卢,孙权的战马传为玉龙、惊帆、快航。其中,有的正史可见,如绝影、的卢等;有的在正史中没有记载,如白鹄、爪黄飞电、玉龙、惊帆、快航等。有的有马钱铸传,如绝影、白鹄(白鹤)、的卢等;有的尚未见马钱铸传。本文拟赏析已见的,三国时期称王称帝的曹操、刘备、孙权等的战马之马钱。
图1 绝影(图片源于华夏古泉网,诚致谢意!)
如图1所示马钱,圆形方穿,宽缘。正面文字竖读为“绝(絶)影”,背面马图为右向昂首侧视立马,威武雄壮,气势不凡。
绝影马为曹操的坐骑,顾名思义,此马速度特快,跑起来甚至连影子也跟不上,绝影无影。绝影马亦为大宛良马(毛本《三国演义》)。《三国志通俗演义》(即嘉靖本)卷4“曹操兴兵击张绣”一回中写道:"却说曹操得典韦当住前门,乃得大宛马匹。"正文旁有小字注解,"此马即为'绝影’,日行千里。"
绝影马在《魏书》中有所提及:"公所乘马名绝影,为流矢所中,伤颊及足,并中公右臂。世语曰:昂不能骑,进马于公,公故免,而昂遇害"。说的是在宛城之战后,曹操被张绣偷袭,绝影马身中两箭,尚且载着同样身受箭伤的曹操突围,最后被箭射中了眼睛才倒了下去。此时操之长子曹昂赶来救助,将自己的坐骑让与父亲乘坐,曹操才得脱险,而曹昂却因此死于乱军之中。此战,曹操损失一子(曹昂)、一侄(曹安民)、一将(典韦)、一驹(绝影),可谓损失惨重,成为曹操(除赤壁之战外)最惨痛的一次败绩。
图2 绝影 左向跃马(图片源于华夏古泉网,诚致谢意!)
在《拾遗记·卷七·魏》中,提到了曹操乘骑的另一匹骏马---白鹄:曹洪,武帝从弟,家盈产业,骏马成群。武帝讨董卓,夜行失马,洪以其所乘马上帝。其马号曰“白鹄”。此马走时,惟觉耳中风声,足似不践地。至汴水,洪不能渡,帝引洪上马共济,行数百里,瞬息而至。马足毛不湿。时人谓为乘风而行,亦一代神骏也。谚曰:“凭空虚跃,曹家白鹄。”
白鹄,三国时期的名马,又名白鹤。
图3 白鹤之马 左向行马(图片源于首席收藏网,诚致谢意!)
在《三国演义》第二十回提到了曹操的爱驹为“爪黄飞电”,该马高大威武,通体雪白,四蹄金黄,气质高贵,体态非凡,傲视群马。所以曹操每次在凯旋回朝时都会骑乘它,以显示其与众不同(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气势,也隐含了曹操欲取代汉室的枭雄之心。
未见“爪黄飞电”马钱。
图4 的卢
如图4所示马钱,圆形方穿。正面文字竖读为“的卢(顱)”,背面马图为右向昂首抬左前蹄立马,雄伟英俊。
的卢,眼下有泪槽,额边生白点,其奔跑的速度飞快。《相马经》:“的卢,马白额入口至齿者,名曰榆雁,一名的卢。奴乘客死,主乘弃市,凶马也。” 《马政论》曰:“颡上有白毛谓之的卢。(颡sǎng:额头,脑门)”又曰:“上有旋毛及白毛者,谓之的吻,凶。”故刘备得该马后,刘表谋士蒯越认为此马“骑则妨主”,而刘备对之则大为赞赏称"此必千里马也"。
《三国演义》之《第三十四回 蔡夫人隔屏听密语 刘皇叔跃马过檀溪》,详细描述了刘备对的卢的赏识及的卢救刘备脱险的经过。裴松之注《三国志》之《卷三十二 蜀书二 先主传》:世语曰:备屯樊城,刘表礼焉,惮其为人,不甚信用。曾请备宴会,蒯越、蔡瑁欲因会取备,备觉之,伪如厕,潜遁出。所乘马名的卢,骑的卢走,堕襄阳城西檀溪水中,溺不得出。备急曰:“的卢:今日厄矣,可努力!”的卢乃一踊三丈,遂得过。这一跳奠定了其三国名马的地位,义马救主,成千古佳话。
的卢生天地间,实为英雄而生。辛弃疾赞曰:“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更使的卢马美名远扬。
图5 的卢 右向立马 宽缘(图片源于华夏古泉网,诚致谢意!)
孙权的坐骑是什么骏马?传说有快航、玉龙、惊帆等。实际上,快航与玉龙是同一匹马,玉龙是对快航的赞美。在马钱中,未见快航、玉龙、惊帆等的马钱。
快航,青葱色斑点马,疾驰如风,冲击力强,弹跳力大,犹如快速前进的航船,势不可挡。其精彩之处为逍遥津之战一跳飞过小师桥,若无它孙权危矣,这一跳可与的卢跃檀溪媲美,传为佳话。
《三国演义》之《第六十七回 曹操平定汉中地 张辽威震逍遥津》描述了此事。在合肥之战中,张辽、李典计谋设伏逍遥津北,孙权战败逃向小师桥,“孙权纵马上桥,桥南已折丈余,并无一片板。孙权惊得手足无措。牙将谷利大呼曰:'主公可约马退后,再放马向前,跳过桥去。’孙权收回马来有三丈余远,然后纵辔加鞭,那马一跳飞过桥南。”后人有诗曰:“的卢当日跳檀溪,又见吴侯败合淝。退后着鞭驰骏骑,逍遥津上玉龙飞。”
书中并未说明马名,而是在赞诗中称之为“玉龙”,并将其与的卢相提并论。
有文说孙权还有另一匹名马惊帆,“驰骤烈风举帆之疾”,故名惊帆。其实惊帆为曹真之马,曹真曾用此马与司马懿打赌。
(文中骏马图片源于网络,诚致谢意!)
在冷兵器时代,英雄与骏马是密不可分的。曹操、刘备、孙权,各自立国争雄;绝影、的卢、快航,各自护主建功。在刀山火海之中,人与马生死相依,冲锋陷阵;在存亡关键时刻,赖马神勇闯出鬼门关,惊心动魄。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这也许正是人们铸造马钱的初衷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