蝇趣

午餐之时,余与小女入一快餐店中,一番思量后,点一果饮,一汉堡,一薯条,二烤翅,后,寻一隅,相对而坐,静候。

须臾,餐至,盈于盘中,香气袅袅,令人垂涎。小女独餐,余于旁静观其大快朵颐,甚喜。

少顷,餐毕,盘内狼藉,唯有鸡骨几节,汉堡碎屑几许。余戏谑小女曰:“垂髫小儿,吃相如此不雅,怎为夫子女也。”

小女不言,瞋目,佯怒,随即轻笑,不以为然。

方是时,忽有蝇一落于盘中,惴惴然,缓缓徐行,羽翅轻扇,似有欲飞之势。

余知其乃因餐香而至,寻残羹,解其馋。而心内怯怯,惧为人所戮,所行甚是仔细。

小女忽以指触唇,做嘘声状。旋即俯身,轻伏桌面,观蝇所行。

余兴致亦至,与小女同观此飞来之物。

此物灰黑,头极硕大,然几为双目所占。其目呈半球状,不可移,需颈动,头动,目乃动。足六,分列于体之两侧,行走之时,如人撑高跷一般。

其渐习此处后,胆愈壮,不似前之怯怯。徐行盘上,闲适之。细观之,可见其唇瓣之处有一口器,可吸盘上所剩之细屑。入其口,摇其翼,甚是自得。

其触角一对,灵便异常。时时放于颈后,作擦拭状,应为其饱餐后,心怡然所致。

余轻动,其似有所感,旋起,于低空舞动,不忍去。当其逡巡片刻,觉无险后,又落于盘上。再觅美食。

此蝇知此处为险境,然留恋至此,皆因此处有美食诱惑而已。

人亦如此。生于世上,临事之时,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皆因有名利相诱耳。

蝇于美食当前,不惧险。余于旁观之,以为趣。

世上之人,汲汲营营于世间名利富贵,天在看,岂不为天所笑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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