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扯小笋》杨玉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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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淅淅沥沥的雨，给行人带来了不便。大家都很少出门。窝在家里，打牌、看电视、聊微信，刷抖音……但无论怎么恶劣的天气也阻挡不了勤劳人们的前进的步伐。一大早，朋友的婆婆从我这里经过，顺手塞给我一大把剥了壳的小笋子。说，今天来城看孙子，昨天到山上扯的。（昨天分明是大雨倾盆……）我说啥都不肯要，阿姨说，拿了很多的，你不要不好意思。说完就快步流星地朝朋友家方向走去……

　　看着这脆嫩的一根根剥好的水竹笋（笋子有很多种的:有包头笋，我水竹笋，有红壳笋，有麻竹笋，还有苦笋，还有实心笋不能吃），小时候山上扯笋子的画面又萦绕在脑海里。那时候，与同伴们去焦子冲扯笋子是每年必须做的事情。（那座山生的全是红壳笋好吃得狠）

　　小胜——是我小学的同学。他是二三年级随母亲的工作调动转学到我们这里的，小时候就长得很帅气，皮肤白皙，身材高大，但性格温顺，像个女孩子。那个时候我们的课外书是比较少的，但他有很多课外书，作文周刊啥的，所以文章写的比较好，字也很好。成绩也好。这样的男孩子大家都喜欢和他玩，我也不例外。

　　他和他妈妈住在乡镇府，与我们有一条街道的距离。除了上学我们一起玩，放学没有多少交集。可一天周六下午，他来我家里找我。说我们去扯笋子去。还顺手给我一包糖，我看他篮子也不提一个，从小细皮嫩肉的，去山上被刺挂破皮会不会哇哇叫呀。我说:“你不要去了，我去扯点回来给你要点算了，再说，扯笋子的路好远，现在下午了，估计你还没到半路上就打道回府了。等下还要你妈妈接你。”

　　他说:“小看我，你能做的事情，我也能做的，在屋里没有谁陪我玩，我妈妈今天出差了。去嘛！”看他这么高的热情，我就说，好吧，我提子个篮子，（小篮子只有一个，大的我们提起来费劲）给他准备了个大大的蛇皮袋子。万一他扯不到，我分点给他。这么想着我们就往目的地走去。

　　小学生嘛，走路也只有那么快，我走在前面，小胜一下又走不动了，我又得停下来等等他。等我们到山上的时候，山里好多人了，开始我还以为只有我们两个，万一遇到蛇就怕怕的，还好，山上人多热闹。这时还碰到另外一个同学林，他都扯了半篮子了。“哈哈，来扯笋子也不喊我们，在路上，我还怕呢，”“你和谁来啊”“我和小胜，“他也来扯笋子。估计是来耍的……”聊了几句，我开始找笋子了，来得太晚了，好多都被别人捷足先登了。就是一个个笋空兜在那里站着，我在叹气地时候，小胜大声喊:“小玲，快点过来，这里有好多好多。”我寻声音拼命跑去，果真如此，但周围有好多刺包围着。又大又壮的，像一根根肥肥胖胖的大手指。站满了，我把篮子丢在一边，侧着身子，钻了进去。两个手同时开拔，这时候耳边只响起那啪啪地声音。好有节奏感，小胜看我这个架势，他也双手拔起来。越扯越有劲，我们来的正是时候，笋子不高不矮，毫不费劲的就扯出来了。当然也有些刚出土的，我是不忍心拔它们的，过几天再来，它们就会长高不少的。不一会儿工夫，篮子就装满了，我们把蛇皮袋子拿出来，蛇皮袋子不一会儿也装满了，我们俩相视而笑，原来小胜还真有两把刷子。笑着笑着就静默了，小胜说“小玲，你的手出血了”，我看看果真出了点毛毛血，那是进来的时候，被刺挂烂了，还有点点小口口，我说涂点口水，这样不疼些，小胜也挂了点小口子，他半信半疑地吐了口水涂在自己那些小口口上。走了那么远的路，扯了这么久的笋子，出门前我们俩都吃了糖，这会越发觉得口干，还好，这山里还有些奇珍异宝，我们眼前一亮，有树莓吃，（当时我们是叫它萢）酸酸甜甜，可以解渴。抓满满一把放到手心里，大口大口地吃起来。那个舒服劲，至今还记忆犹新。

　　满满当当的了，准备回家，我知道小胜平时没干体力活，我找了根差不多粗的树枝，一边篮子，一边蛇皮袋子。把笋子挑起来。开始，小胜同学争着挑，男子汉，要做重活，好吧，我依你。没想到没走两步路，就挑不起来了，玲子，还是你来吧，我说好的，我虽然平时也干点活，开始挑起来还很轻松的，走着走着就挑不动了，就放下来，休息一下吧。越是休息，就越挑不动，我说，干脆我们把壳剥了，这样会轻松点，剥壳，他估计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情，手把手教几遍也不会。我一个人，手剥痛了，也没剥多少，看天色渐渐地黑了，我们有点害怕。我说赶紧走吧，就这样走走停停，小胜说，早知道这么难，不来就好了。我说，很快到家了，今天扯这么多笋，回家你妈妈会表扬你的。说着看着前面有个光亮朝我们这边过来。顿时心里高兴起来，可走近一看不是妈妈，是一个伯伯去打着电筒去看秧水。好失望，越发觉得那担笋子超重，左肩移到右肩，右肩移到左肩，觉得好没力气。越发觉得回家的路好远。为了照顾小胜的情绪，我还是鼓励他快点走，不一会就到家啦，走着走着，听到喊玲妹的声音，这会高兴的跳起来了，妈妈，我们在这里。这次真是我妈妈来接我们了，妈妈看到我们这个样子，赶紧接过我的笋子，把手电筒递给我，快步的往家走。我拉着小胜紧跟妈妈后面。妈妈边走边说。担不动，不知道丢了点，这么晚，都没看到路了，要是摔一跤怎么办。是责备，也满是心疼，我噘着嘴，小声地说，好不容易扯到的，哪里舍得扔呀！

　　到了我家，妈妈留着小胜一起吃了晚饭，然后再背着那一袋子笋子送他回家。一进门，小胜妈妈迎了出来，愤怒地说:“今天跑哪里去了，我周围都找遍了没见你，大家不知道你去哪里了。”“阿姨，我喊小胜扯笋子去了”怕他挨骂，我抢先说了。然后我指了指妈妈肩上的那一袋笋子，“小胜很厉害，这全是他扯的。看到这里，小胜妈妈表情不那么严肃了，温和地说:“谢谢你小玲妈妈，这么晚还要你送孩子过来。谢谢你，小玲。快进屋坐坐吧。”说着张开手，做了个欢迎的姿势。

　　“不了，我还要回家切猪菜，还要剥笋子估计忙得来大半夜了。玲子山上一天也累了，要她早点洗澡睡觉了。有空再来耍了”妈妈边走边拒绝。

　　看着小胜那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向他眨眨眼，走时朝他摆摆手，咱俩会心地笑了。

　　洗漱完毕，我摸着自己那红肿的小肩膀，很快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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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杨玉玲，城步县作协又增添新鲜血液:吸纳苗乡女作家杨玉玲进入作协大家庭，杨玉玲是蒋坊乡人，她从县一中高中毕业后，就到广东打拼，在打工的岁月，一直坚持"打工文学"的创作:她的笔下常叙写"家乡情、打工情"，字里行间充满对亲人朋友的感谢、充满对生活的感激。回乡成家立业，在县城小两口经营事业也经营家庭，杨玉玲会做生意，让利顾客和睦邻里，受到社会肯定。难能可贵的是她无论多么忙，多会在晚上抽取时间读书写作，她写的文章情真意切，充满强烈现实主义色彩，讴歌新时代、讴歌新生活。笔者在此祝福她以后生活事业取得"双丰收"，县作协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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