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被判了死刑
一个新生命呱呱坠地,妈妈喜极而泣。这个新生命与天下所有新生命降临一样,都应该受到祝福。很多人都爱他,他却有一个特殊的身份——杀人犯的儿子。
他的母亲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嫁给父亲后,经常遭到父亲的毒打,即便肚子里怀着他,父亲依然每天打母亲。母亲为了保护肚子里的他,奋起反抗,父亲意外死亡。怀着他的母亲坐了牢。
他出生后,与母亲同屋的几个犯人都很疼他,大家与母亲一起尽力呵护着他。转眼他一岁了。按监狱的规定,孩子满1岁半就要送出去寄养,这就意味着再过半年,他就要离开母亲。母亲每天都扳着手指头数着日子过。
有一天,监狱组织犯人看演出。看完演出后,母亲呆住了。合唱团演员们的声音简直如天籁一般,把她完全给吸引住了。她找到监狱长,问她们可不可以也成立一个合唱团。监狱长答应了,让她来组建合唱团。她说:“如果我把合唱团组织起来,是不是可以拥有一天的自由?”监狱长同意了。
母亲是一个五音不全的人,每次给他唱歌,他都会哇哇大哭,由母亲来组织合唱团,想想就够滑稽的。但是,为了能拥有一天的自由,母亲积极行动了起来。
同屋一位犯人是音乐学院的老师,年轻时有一次到国外出差,回来时发现丈夫与自己的同事在家里乱搞。她忍住痛走出门在门外汽车里等候。同事与丈夫出门后,双双对对亲亲密密,她一脚油门把俩人撞死了。被判处死刑。入狱时她的女儿还小,现在女儿已经结婚,从不来看她。她给女儿打电话,女儿总是冷冷的。她对女儿说,难道非得等到我死的那一天你才原谅我吗?女儿说:“我不希望你死。一旦死你就解脱了,我不希望你解脱,我希望你永远待在监狱里,生不如死。你知道作为一个杀人犯的女儿我过着怎样的日子吗?你根本不知道!”所以,她很少笑,总是心事重重的。
男孩的母亲请她做指挥,她拒绝了。男孩的母亲锲而不舍的求她,她终于同意了。老师按女犯人的声音特点把她们分在了中音部和低音部。却找不到女高音。如果没有女高音,合唱团就无法进行下去。
她们屋又来了一个女犯人,女犯人垂着头,心如死灰。谁跟她说话她都不理。每天以各种方式自杀。狱警只好把她隔离起来,严加看管。这个女犯人很年轻,还是一个女孩。女孩犯的是杀人罪,杀的是自己的继父。自从她跟着母亲来到继父家,继父就经常虐待她,有一次,继父要强奸她,她奋起反抗,继父倒地身亡。
有一天,男孩的母亲听到女孩一个人在房间里唱歌,音域很高,她兴奋极了!狱警把女孩带到排练室。老师对她说:“听说你曾经上过音乐大学?”女孩说:“我知道你想干什么,我不参加。我们都是在这里等死的人,既然怎么都是死,那就安安静静地死,何必折腾呢。”老师气极了伸手给了她一巴掌。转身走了。
老师的女儿是从不来监狱看她。女孩入狱后,女孩的母亲倒是经常来,女孩却一次都不见。母亲一下子苍老了很多。从窗口看着母亲远去的背影,女孩哭了,终于同意加入合唱团。老师与女孩共同弹奏起老师年轻时与自己女儿弹的曲子。老师对女孩说:“心很累吧?我也很累。既然已经这样了,为什么不在剩下的时间里笑着活下去呢。思念一些人会很累,想到一些往事也会很累,大家在一起,累的时候,聊聊天,思念一些人的时候一起哭泣。”女孩的心扉慢慢打开,痛哭起来。老师慈爱的把女孩拥进了怀里。
大家唱歌的时候哭丧着脸,没精打采的。老师说:“要唱歌首先要打开心扉,如果心窗紧紧关上音乐将变得毫无价值。”大家围坐在一起,自我介绍。一个女人因为吸了冰毒入狱;一个女人因为丈夫和一个小姑娘在外面鬼混,她把俩人的房子给烧了;一个女孩是职业摔跤手,遇到黑心教练,把大部分的奖金放在自己口袋里,她很生气,本想吓唬一下教练,没想到却把教练给弄死了……
当大家的心扉敞开后,彼此之间加深了了解,互相之间都多了体谅与包容。女孩帮助男孩的母亲调整呼吸,一点点教她发声的要领。男孩终于在母亲的歌声中安然入眠。
合唱团的汇报演出获得了巨大成功,监狱长很满意,上级对监狱长的做法也很赞赏。汇报演出刚结束,男孩就该被送走了。她被获准陪着儿子一起出狱,送进寄养中心,等着好心人领养。她给寄养中心负责人一本相册,是儿子从出生到现在的照片,然后丢下儿子伤心欲绝的回到了监狱。
合唱团依然存在,因为有了合唱团的存在,大家的日子忽然之间都没有那么难熬了。转眼四年过去。圣诞节,她们获得特别邀请,到首都去参加一场演出。可以邀请自己的家人参加,演出结束后,还可以与家人见面聊天。大家都兴奋地睡不着觉。
演出很成功,很多人都见到了自己的家人。男孩也来了,男孩作为儿童合唱团团员上台与她们一起演出。母亲握着男孩的手,眼泪一直流。分别时,男孩的养母送给她一份礼物,是那本相册。她打开相册发现是她曾经送给寄养中心的那本。里面是儿子小时候的照片。抱着相册她大哭不止。养母一定希望这段经历被永久删除,不给男孩的心里留下任何阴影。
回到监狱后,老师被执行的日子到了。女儿女婿把她接回家,与她吃了一次团圆饭,女儿躺在她身边,睡了一个安稳觉。她很知足。这么多年了,女儿一次都没到监狱看过她,尽管要离去了,能得到女儿的谅解,她也很知足。何况,因为有了合唱团,她在监狱里的时光过得很充实。
这个故事源自于电影《和声》。
看这部电影的时候,水滴从头哭到尾。那些犯人大多都很不幸,她们在生活中忍受着非人的待遇,被虐待,被侵犯,她们只不过选择了反抗,却因反抗过激犯了罪。犯了罪理应受到惩罚,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即便被判了死刑,只要一天不执行,她们依然活着,怎么活就变得很重要。是耷拉着脑袋,一天天混日子混到死,还是昂扬的做一点有用的事儿,精精神神的走完余下的日子,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选择。
女孩对老师说的那句话触动了水滴的心。当时水滴就想,其实,我们每个人都被判了死刑。可不是嘛!我们每个人从出生那天起,就会有死亡那一天,如果每个人都觉得反正都是等死,得过且过吧,那生命就变得毫无意义了。就因为我们每个人都有一死,所以,活着就变得尤为珍贵才对。我们每个人都应该精神饱满的活,做自己喜欢的事儿,并且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把它做好。爱自己喜欢的人,让喜欢的人因我们的存在更快乐,更安心,更幸福。这就是我们活着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