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任校长

我在柴湾中学6年中，一共经历了4位校长。

这4位校长各具个性：第一任校长徐君一些老教师称之为“笑面虎”，意谓他喜欢“笑里藏刀”。不过，我感觉他还是一个比较真诚的人，虽然可能他作为校长的基本素质——文化水平不是很高。同时，我感觉他也是一个胸怀比较宽大的人：当时学校有一位左臂残疾的数学教师，此人或许因为某些问题对徐君不满，因此，经常在课堂上把徐君的小儿子骂得狗血喷头。可徐君并没有对他采取任何大动作或者小动作进行报复。我到柴湾中学一年后，徐君就调离学校了，到东陈毛巾厂担任书记。他大概在50多岁的时候便因病辞世了。

第二任校长是顾君，这是一位非常善于处理与各级领导关系的“朋友人”。他是从附近的另一所乡村学校调过来的，他原本在那里担任副教导主任。他的妻子也是做教师的。真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他妻子同样也相当善于交际。调到这里的时候，他们家的三个孩子也一起过来了。老大是个女孩，读高中；后来转到另一所高中学校去了。小的两个是男孩，双胞胎，小名大双小双。两人生得极像，做母亲的尚能区分，但做父亲的常常搞混。

我与顾君发生过不愉快：一次教师办公室轮到我值班，我没有打扫；顾君先是含蓄地指着办公桌上的硬壳甲虫说请大家吃蚕豆，我没有反应；后来他拉下面孔声色俱厉地予以指出，我有些脸红，但依然没动。顾君的批评无疑是正确的，但是，只追究我的责任，而无视其它值班老师的责任，显然表明他在处理这类问题上是采取的区别对待的方式——欺软怕硬的方式。这时候的办公室至少已经一个星期没有打扫。所以，当时我保持了沉默。而随着年龄的增长，阅历的增加，我对于顾君当年的做法理解了：对于做领导的来说，解决问题从相对容易的一环做起，总比什么都不做好。而我是年轻人，是新教师，假如工作在我这里都不能做通，那么，还有哪个能够做通呢？

善于与上级打交道，是顾君的特点。学校在他做校长的两年期间，教育局的中层干部经常光临。厨房里的大师傅丁稳山也因此比之昔日忙碌了很多。因为这一届两年制的高中班录取的学生，录取时的成绩与其它高中学校相差很多，最后居然还考取了一个大中专，也算得是不错的了，可能正是因为这个，加之平时所下的功夫，顾君后来提拔了，做了另一所普通高中的副校长。再后来又做了东陈中学的校长，如城职中的校长。在最后的那所学校，如城职中，我与他再次共事了大约近10年的时间。在这10年中，他对我的职业生涯由一定帮助。之所以如此，应该与我表现出了对他的足够的尊重有关。这是后话。

顾君之后的校长是王卜和。他是我父亲早年的学生。此人最大的特点是厚道：就他的外貌来说，是典型的苦大仇深的贫下中农的形象，40多岁的人，皱褶纵横，相当苍老，像是50开外的人；就待人处事来说，他四平八稳，相当稳重。所以，当时的教导主任贾进，可以说能够做到他一半的主。对于做教师的来说，你尊重他，他自然也就愿意为你卖命。他在这里两年，初三毕业班实现了一个突破：终于有学生考取小中专了，而且这位学生的考分在全县名列前茅。记得暑假中的一天，我在贾进主任城里的家中聊天，王卜和去了，带去了学校两个班的中考成绩，非常高兴。而我同样非常高兴，我高兴的原因则是我任教的这个班的中考语文成绩明显好过另一个班，另一个班的语文是王君教的，他当时的心思在处女朋友和谋求调进南京市。而那个考取小中专的学生，也是我这班上的。